但是没过一会儿,映雪突然发现了不对劲,身边的人呼吸很不匀和,甚至微微喘着粗气。他支起身子,探头看肃霜,发现他半眯着眼睛,微张着唇,面色发红,一摸额头,竟是发了烧。
“映雪……”肃霜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但是口中喃喃的那个名字,云映雪听得清清楚楚。本来想要喊人的映雪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肃霜似乎开始自己恢复意识了,这是他方才行为造成的影响吗?
想到这里,云映雪决定用自己知道的方法来给林肃霜降温。他翻身下床,将面盆端了过来,伸手去解林肃霜的衣结,袒露出他麦色的胸膛来。和诸多将士一样,他的身上肌肉匀称,皮肤上却遍布伤痕,有的深有的浅,有些只留下了淡淡的白印子。拧干了毛巾,云映雪帮他细致地擦了身,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将凉毛巾敷在他的额头,这才大功告成。
一动就出了一身汗,云映雪自个儿也不敢夸大,重新躺回了床上歇着。
和林肃霜这样的相处模式,加上意识到他一直以来所怀有的情感,纵使深谋善计如云映雪,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对轮尔一向是一厢情愿,又何尝不希望有人能够单纯地爱着自己?
他明明可以用“解药”解了障目,但是映雪突然不想这么做,他想看一看,肃霜是不是能够打破障目的药性,用他深藏在心底的感情,战胜外因。
…………“没想到你还愿意回到京城来。”
“我不是为了你回来的。”
“我知道……落雪现在,真的被人控制了?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叫苏智的人,应该是和白一弘一伙的。”云清雪眉宇间愁色更重,小心翼翼道,“这件事,不知道苏家有没有……”
我没搭腔,苏家有没有参与其中,我也不知道,就算我情感上不想承认,也改不了苏智是苏家的长房长孙的事实。
云清雪别过脸轻咳了两声:“我欠你太多……现在我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想来是上天和先祖给我的惩罚。凌雪,我知道自己这样很得寸进尺,但是,如果图云陷入危机,能不能请你代替落雪,镇守西关?”
“云凌雪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也不想大费周章再死而复生。而且,我也没办法再领军了。皇上之前说了映雪已经解了毒,西关又有新将领,也不缺我一个。”
“你还是不能原谅我?这是事关图云生死的大事……”
“皇上,请您好好想想,白一弘为什么要派映雪换您的玉玺?为什么要让人觉得您并非国之正统?云映雪已是背国之人,我更是在两国挂了白幡,唯一能够成为正统的人,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如今在他们手里的落雪。”我将其中利害一一剖析,却越说越痛,“我不愿,也不能在那样的情况下面对他。所以,如果不能避免战争,我也要想办法保全落雪的声名。”
更重要的是,深藏在我体内的金蛊,在我见到落雪的那一瞬间就会被开启,到那时候,我会更痛:“我和他长得那么像,我又那么熟悉他,只要稍微易容,就能够代替他……”
云清雪愣了,呆呆地看着这个从未认真审视过的“四弟”,他的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却是那么苦涩而绝望,他为什么要作出这样的假设和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夙愿
雪影王府从外面看起来是一座空宅,但是穿过一道密墙,便是另一片天地,在这个王府的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藏着暴风雨的中心。
肃霜已经清醒了,温度也慢慢退了下去,看起来似乎也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无论映雪怎么搭讪,他就是不肯跟映雪说上一句话。映雪有些无措,他没有料到肃霜醒来会是这样的反应,而且也不知道该怎样打破这样的僵局,只能看着肃霜的脊背,无语望天。
到第二天,映雪忍不住了,伸手去搭他的肩膀,原本僵卧着的青年却突然跳将起来,远远地躲开了,仍是不正眼看他。
“你在躲我?为什么?”
仍是得不到回答,云映雪又烦躁起来,他最讨厌这样的感觉了,做什么都像石沉大海,毫无回应,轮尔是这样,现在连林肃霜也要这样对他?!他火气上来,又不好对肃霜发火,只能憋了一肚子委屈,背对着肃霜躺了下来,俄而赌气地把所有的被子都裹在了身上,埋头睡觉。
他这些天都在细心地照顾林肃霜,自己的伤其实还要重些,现在本意没打算睡,却熬不住,呼呼大睡起来。
听得细细的鼾声响起,林肃霜才慢慢地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披散着乌发躺在榻上的年轻人。他像是做梦一样,生怕一开口就打破了这样的梦境。林肃霜醒来的时候,云映雪正在垂首帮他擦身,专注认真,邪魅的容颜莫名地带上了温顺和贤惠的感觉。
他糟糕地发现,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会对云映雪有各种各样迤逦的念想,就像当年刚刚发现自己喜欢上映雪时一样。这样的自己太奇怪,所以林肃霜很没用地选择了逃避。
轮尔来图云之前,林肃霜一直跟着映雪,心里只当他是个需要自己保护的漂亮的弟弟,但是轮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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