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夏树一个转身就把他扑倒在地,被夏树捂着嘴压在身下,整个人都成了夏树的肉垫子。后背疼得他想骂娘,无奈嘴被捂得死死的,他只好用眼神指控。夏树全然不懂似的,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抹了他一脸黑糊糊的东西,还带着一股怪异的腥臭味,然后保持着这个姿势,任由头顶的光源体失去目标似的来来回回。
一个光点突然落在夏树肩上,张春这才看清,那玩意长得很像西瓜虫。头比西瓜虫大一点,背部外壳的线条就像灯管一样发着光,头部下面一点的位置伸出一双透明的翅膀,足有一只大蟑螂大小。裹成一团,翅膀向上竖着,看起来像一个小灯炮似的,透明的翅膀映出一丝丝蓝光,他竟觉得莫名的惊艳。
夏树无声无息地将发光虫从肩上弹下去,张春看到那只虫掉进水里跟掉进岩浆似的,嗤的冒了一股烟便化作灰烬。如果不是夏树捂着他的嘴,张春觉得自己已经吐了出来,敢情那河里的灰全是这些虫子。
隧道里的发光虫终于安静下来,夏树放开张春。两人起身,张春扭了几下腰仍没缓解疼痛,夏树一副事后好人嘴脸投来关切的目光,他不禁用鼻孔愤愤地哼着气。想骂人又怕惊动好不容易安分的发光虫,他愤愤地抹了一把脸上被涂上的东西,粘糊糊的散发出一股恶臭,他凑近闻了闻,压低声音问夏树:“这,别告诉我是血!”
夏树看着他异常坦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加了一句:“死人血。”
张春立即拎起袖子去擦,他忙拉住他的手说:“掩盖血气的,别擦。”
“你!”张春只说了一个字,注意到周围的发光虫仍躁动不已,硬把后面的话咽下去换了个问题:“那是什么玩意?我们到哪儿了?”
夏树目光绕了一周又落回张春身上说:“金血地虱,好食活人血,在阴气重的阴湿之地较为常见。”他望着张春顿了顿才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张春睖起双眼恨不得去戳夏树的脑门,嘴里哼着冷气说:“可我已经来了,先去找人!”他说完率先走在前面,却一抬眼又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断头鬼此刻脑袋安稳地立在脖子上,面无表情地死盯着张春。夏树下意识地上前横在张春身前,冰冷地盯着断头鬼保持沉默。张春半探出脑袋望着断头鬼怕他突然又把脑袋掉下来,对夏树说:“他好像想求我帮他。”
夏树深沉地瞪了他一眼,他脑内立即反应出夏树曾经对他列出的各项与鬼接触的禁令,不禁咂舌。
前面的断头鬼忽然朝两人招了招手,然后转身往前走,像是要给他们带路。张春看着夏树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夏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断头鬼,见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如同在确认身后的人是否有跟来。夏树对张春微点了下头,两人便一齐跟上去。
断头鬼走得极为缓慢,张春却几乎要用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没多久下来就开始气喘吁吁,体力不济。他停下来喘着粗气说:“能不能让他走慢点,这会累死的。”他这本来只是本能的抱怨,可只是换口气的时间便看到夏树拎着断头鬼站在他面前,吓得他直往后退,十分无语地盯着夏树。
“别怕,它的三魂七魄已经去了一半,伤不了人。”夏树解释道。
张春并不确信,仍然担心不一注意断头鬼的脑袋就从脖子上掉下来。他静静地观察了许久,感觉断头鬼在夏树手中就像听话的猫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断头鬼问:“你能不能说话?”
断头鬼只是眼珠转了转,没有任何反应,张春失望地看向夏树。
“那坡上挖出来的骸骨恐怕都是枉死,魂魄也被锁在那棵槐树下,树被砍了阵法也就散了,这才有机会逃出来。”夏树对上张春惊异的视线,不由补充道:“今早我去看过。”
张春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笑,夏树主动报告行踪这事让他觉得心情愉快,起码说明夏树意识到他不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懵懂少年了。
被夏树拎住的断头鬼突然躁动起来,虽然脸上依旧没有变化,但仍能感受到他的惊慌。
“他怎么了?”张春不解地发问,只见夏树松开断头鬼视线往前方隧道深处飘远。
重获自由的断头鬼匆匆地飘向前方,夏树立即拉起张春追上去,通过几条岔道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车站。
两人停在站台上,却已经不见了断头鬼的踪影。比起现今人性化的地铁站来说这里显得陈旧了些,但除没有往上的楼梯之外,比起普通的地下轨道车站毫无异处。
大约百来平米的空间,地板是白色的大理石,就在支撑的方柱间还有两排钢质的椅子,头顶上没有看到灯管,但光线却与白炽灯极为相似。张春不由在心里庆幸好在这里没有了那渗人的金血地虱。
突然,一阵尖锐的铃声响起,就如金属相互摩擦的声音被放大数倍。他立即捂住耳朵,看到一头的黑暗中有光照过来,紧接是列车进站的声音。
几秒之后,一列有些破旧的列车停在站台,咔嗤一声车门向两边打开。这时张春注意到站台上排着零零散散的——鬼魂,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原本就阴冷过度的空间,此刻完全变成了冰窖。他不自觉地发抖,下意识地往夏树身边靠,夏树并不温暖的体温让他感觉到安心。
好在那些鬼魂并没有袭击他们,只是缓缓有序地上车。
突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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