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美静只道她在说气话,绕到她身后,轻轻给她揉着太阳穴,知道沐存之发火,也不敢再多言。
沐存之半仰着头,蹭着郁美静细腻无骨的手掌,渐渐把头放在她的掌心里,微微闭上眼,只一双细眉紧紧拧着,眉心蹙得更紧,这部戏前期筹备时已是找不到投资人,虽然沐存之的大名挂在那儿,但行内人士也都知道国情,而且沐存之的性格变幻莫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现在拍商业片赚钱都拍不过来,谁会拍文艺片啊,更何况要遇上沐存之发疯,一部戏拍个五六七八年的,真正的商人都不会陪她疯,也就吴雪那个疯子和她臭味相投,拿钱不当钱罢了。
“走,陪我去喝酒。”沐存之拉过郁美静的手,将其放在脸上,一般这些劳什子的烦心事她暂时处理不了的时候她就会将其搁置在一旁。郁美静抽了抽手,没抽开,便任由她握着,她瞥了瞥墙上的时钟,这大中午的又要闹酒,知道沐存之心情不好,郁美静也没敢多出声,只任由她牵着去车库取车。
郁美静什么都没问,沐存之就是喜欢她这一点,她坐在驾驶室内,偶尔偏过头看着身旁的郁美静,她那样娴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时而望向车窗外,时而低下头来,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温顺的小媳妇模样,早就耳闻岑梓的助理像个贴心小棉袄似的,在《戏水鸳鸯》剧组的时候,她也真正见识过郁美静对岑梓的样子,拍戏间隙她偶尔也插科打诨地八卦岑梓说郁美静对她那眼神完全就是爱人的眼神,那种呵护备至,专注体贴,在圈内都很少见,对许多艺人的助理来说,那就是一份工作而已,有些艺人为了自己人更方便,都让自家亲戚又当经纪人又当助理的,这郁美静和岑梓可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不可否认的是,沐存之在之前就对郁美静起了心,她好奇这样一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所以才费劲周折把郁美静弄到身边,而理由,竟然也是那样可笑的,郁美静也是为了那个叫岑梓的女人,沐存之皱了皱眉,她从来都是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教条,当然这一招,沈念是手把手地教会了她这一堂课,想起沈念,沐存之神色愈发地冷峻,自从上次会面之后两人再无交集,她不知道沈念现在的现状,也不想去知道,只是那断断声声的存之叫得她心尖尖发酸,她眼眶微微泛红。
“怎么了?”一旁的郁美静看她神色有些不对问道。
“嗯?要不,我们结婚吧。”她脱口而出这句话,郁美静瞪了她三秒而后目视前方,充耳不闻。
“我们结婚吧。”沐存之认真地说道。
郁美静再无暇顾及她的心情,暗骂了一句,“神经。”
这真是永远都无法跟上大导演的步伐。
沐存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将车靠边停了,那是一条小巷,路两旁长着鳞次栉比的梧桐,六月的天,还不十分炎热,但太阳已然刺眼,大中午的初夏,小巷里行人稀少,沐存之摇下一点点车窗,苍白的手指轻轻地将烟灰抖落在窗外,烟丝缭绕,她一口一口地抽着烟,沉思着,就连她自己也未曾料到,怎样脱口而出,就这样随意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无口厚非,她是喜欢郁美静的,她喜欢她呆在她身边的那种感觉,她那么乖那么温顺,就算惹毛了她,她生气别扭的时候都那么可爱,沐存之好久都没有那样的感觉呢,那样恳切地,发自内心地想和这样一个人呆在一起,上一段感情太久远,久远到她都已经忘记了,那个曾经差点和沈念订婚的沐存之真的是自己吗?她遥望着曾经的那个自己,觉得是那样的遥不可及,这么多年,她再没有谈过一场真真正正的恋爱,酒肉人生,该结识的人她都结识过了,该见过的场面她也见识过了,那些过眼云烟的床伴,没有一个固定了三个月都呆在她床上的,她成了喜新厌旧的代名词,她性格变得愈发得孤僻和乖张,她变得越来越没有朋友,圈内的人缘都是酒肉场上结识下来的,她就算死在她那精致的别墅里也只有自己花钱请的艳姐能照顾她,她彻夜彻夜的酗酒,纵情声色,身体早已就剩下那张皮,她甚至想,自己哪一天喝死了也不枉这一辈子来这世界上走一遭,她吃过的,用过的,有些人穷其几生都没法获得的,她都经历过了,她曾经爱过那样一个女人,被那样伤过,她累了,也倦了,再没任何力气和任何人周旋,只郁美静的出现还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也还没有那么糟,还有这样一个有趣的女人,可是结婚?她呵呵了两声,可话已出口,已经收不回来。
“过来!”她朝郁美静勾了勾手指。
“干嘛?”郁美静皱了皱眉。
她凑过身,又恢复成玩世不恭的模样,鼻子都快贴上郁美静的鼻子了,“国际名导向你求婚,不感动吗?还骂神经。”
郁美静僵持着上半身,努力和她拉开距离,她自是不会当真的了,沐存之疯起来说的鬼话又何止这一句两句,和她相处了这好几个月,也基本都摸清了她的习性,沐存之,其实是比岑梓还要孩子气的一个人,说她性格孤僻乖张,原非也不过是她自己为自己设立的屏障,她太过于随心所欲,对一切都毫不在乎的样子,岑梓是一个很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所有的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沐存之,仿佛,你看不到什么是她想要的,她甚至,没有,没有一个家,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可唯独沐存之没有,郁美静和她生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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