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都是坐马车,直到现在才下车走了几步就累,我还没那么娇弱。”顾流觞挑眉,似乎是不满她小瞧自己。“我只是在想,没有那一大群人跟着,果然是自在了许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沈离央摊了摊手,“行程太远,变数多,万一路上遇到什么暴民闹事,我一个人未必能护你周全。”
“这军民一团和气的,哪来的暴民?。”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顾流觞知道她有时候偏执得很,认定的事再怎么劝都不会改变。
沈离央指着远处高耸的城墙,还有城内祥和繁华的景象,饶有兴致的问:“你看这骧城比起京都如何?”
“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京都历经了数代的积蕴,但这崔广胜也真是个能人,将原本一座平常的城镇治理得井井有条。在街市上甚至还划分了各种售卖货物的区域,比如布市,菜市,茶市,还有不少的商号和手工坊,体现了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自然是已如落日西沉般的京都所不能相比的。
沈离央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自然的牵了她的手,“时候还早,大哥应该还没下朝,我们先四处逛逛吧。”
城里虽然繁华,但对于她们两人来说着实没什么新鲜的,只不过这样牵手无忧无虑的一直走的感觉实在太美好,给人一种没有尽头的错觉。
沈离央走着走着,发现顾流觞倒是对四周的一切都充满兴趣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你以前应该很少到这种市井地方来吧?”
顾流觞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她从前一直足不出户,需要什么也都是下人置备的,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
沈离央偏头看向一边的布市,“不如裁点布,给你做几身衣服。”
顾流觞扫了一眼那些布花花绿绿的花纹式样,哑然失笑:“你是想把我打扮成……打扮成一个花瓶么?”
她本想说的是打扮成一个村姑,思及沈离央的出身,又怕伤到她,于是生生改了口。
“那样才喜庆呢。”沈离央却不是说着玩的,而是真的兴致勃勃的拉着她走了过去。顾流觞拗不过,只得跟着过去了。
卖布的大婶瞅着她们身上穿的衣料,也知道那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很有眼力见的把一些高价的绸布拿了出来。这些布匹绣工细致,大多是绣着简洁淡雅的暗花,与之前所见的那些大有不同。
沈离央还是不死心的拿了一匹最常见的红花绿叶图样的朝顾流觞身上比划,比划了半天,才无奈的嘀咕:“难怪别人说,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对于自己容貌的赞美,但这是出于心爱之人的口中,意义自然不同。
顾流觞心中甜蜜,嘴上却不依不饶:“敢情你就那么想把我装扮成一个丑八怪?”
沈离央吐了吐舌头,低声道:“我恨不得你真是个丑八怪才好,那样我才不用整日担心有人要来同我抢。”
说完她就走到了另一侧挑选起来,剩下顾流觞站在原地脸庞发热。
顾流觞抬头,看到大婶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心知她可能听见了,便不动声色的说:“我这妹妹从小就黏我,成天担心我要嫁人。”
大婶恍然大悟,笑着说:“您这妹妹也真是不懂事,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道理?咱们女人最大的成就就是相夫教子,家庭和乐,儿孙满堂才是真正的幸福。你们现在还年轻,以后就会懂了。”
顾流觞微笑听着,也不与她辩驳。像这样有些年纪的女子,她们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就算和她讲道理也没用。
女子最大的成就怎么会是相夫教子呢?要么才绝一时,流芳百世,要么征战四方,济世安民。实现人生价值的有许多种,唯独依靠别人来成就自己是最愚蠢的一种。
眼见大婶仍絮絮叨叨的准备继续说,顾流觞连忙主动换了个话题:“您的布织得好看,生意也真是好,一定总是很忙吧?”
“也还好。”大婶笑呵呵的说,“其实也就是这两天比较忙,别的时候是没有这么多人的。”
“为什么这几天人特别多,是因为过节么?”
“对呀,咱们南边这一带的风俗,每逢过年过节都要给家人做身新衣裳,何况是中秋这种日子呢。”
“家人么……?”顾流觞望着不远处正认真翻看布匹的沈离央,觉得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暖意,这是她从前在那个充满了勾心斗角的所谓名门世家中从未体会过的。
等选完布出来,沈离央好奇的问:“刚才你们在那说什么?”
“就聊些家长里短啊。”
“家长里短?”沈离央一脸不信,“你哪像会聊家长里短的人。”
“哪不像了?”顾流觞哼了一声,“我也不是非得琴棋书画诗酒花,也能柴米油盐酱醋茶。”
“好好好。”沈离央笑着举手投降,“那请问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顾大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逛?”
“顺着这条路走吧。”
一直往下走了一会儿,两边的商户渐渐少了,两人正打算顺着原路回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算命喽,算命喽,不准不要钱喽。”
许是那声音在这繁华的闹市里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的冷清,所以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过去。
只见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摊,桌上摆有一块写着“算命”的木牌。桌边坐着一个黑衣黑袍的中年女子,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异常的枯瘦,只外锐利,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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