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也要值班,可能没时间过来了。赵母不疑有他,絮絮地劝他注意身体,不要太累,又拿了许多手制的小食给他,嘱咐他多吃东西。
出门的时候赵一铭问他,是真的忙?柳南蕉笑笑,说是真的忙,不然怎么会不来。
节前最后一天加班的时候,谢霖的电话突然打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柳南蕉说在加班,那边一下子就没动静了。他赶忙解释说是真的在加班,下班要八九点了。谢霖说哦,很失望的样子。
柳南蕉心一软,说要么等我下班?说完了又觉得没道理,那么晚了,还凑在一起吃什么饭呢。谁知谢霖答应得很痛快,生怕他反悔一般,匆匆把电话挂了。
柳南蕉握着手机,愣神了好半天。
下班一看表已经九点多了。谢霖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柳南蕉有点慌,匆忙给谢霖打电话,那边是关机的状态。他急急忙忙往外跑,却在门口看见了谢霖那台熟悉的黑车。天上开始飘轻雪,车门开了,谢霖的脸色有些疲惫。
柳南蕉很愧疚地道歉,说有个数据有点难搞,一入神就没看到时间。又小心翼翼地说我打了电话的,怎么关机了?
谢霖的声音也有点郁闷。说下午的航班回来,手机和充电宝都没电了。说好来接他,也不敢走开,只好一直等。
问他要吃什么,柳南蕉说都好,吃点暖和的吧。谢霖就开车在街上转,结果十家有九家都打烊了,余下的一家看上去就不好吃。柳南蕉问谢霖有没有吃晚饭,谢霖说还没,有点委屈的样子。
“要么,来我家吃点?”柳南蕉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勇气:“正好给手机充个电。”
谢霖愣了一下。
车子很快在小区楼下停了下来。两个人往楼上走的时候,柳南蕉又有点后悔。谢霖走在他后面,靠得很近。开门时,呼吸就落在他脖颈上。
灯开了,他让谢霖坐,谢霖居然很听话地坐下了。只是手有点不知道往哪儿放,和上次过来时一点儿也不一样。柳南蕉问他吃什么,答都行。
于是做了金针菇肥牛面。谢霖起初在客厅里坐着,后来不知怎么就一直在柳南蕉身后绕。厨房太小,两个人有点局促,忙乱里打碎了一摞旧碗。他很泄气地在门口站着,看着柳南蕉忙来忙去。面做好的时候又想伸手帮忙端,结果装面的碗里汤水摇晃了一下,烫到了柳南蕉的手。
柳南蕉叹了口气。谢霖赶忙道歉。吃饭的时候他坐在柳南蕉对面,神色始终很低落。柳南蕉看着他的头顶,一时有些出神。谢霖的头发是浓密粗硬的。老人讲这样的人生来命硬,个性刚强而不知低头,要么惹事,要么成事。老话也不都是迷信,柳南蕉想着,谢霖确实是这样的人。
谢霖放下空碗,两个人的目光恰好碰到了一起。
“挺好吃的。”谢霖有点不自在地说:“真的,比外面的好吃……你的手没事吧……”
柳南蕉看着他,心里忽然一热:“谢霖,我们要不要试试在一起?”
谢霖仿佛一下子失声了。他直愣愣地望着柳南蕉,半晌才开口:“你……你说什么?”
柳南蕉感觉脸上烧起来。
谁知谢霖猛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向了阳台。火光明灭了一下,他点了烟。
柳南蕉坐在那里,感觉身上的温度渐渐消失了。是晚了么,他想。也许真的……晚了。他低下头,酸涩地想,不该问的。他想哭。总是这样,总是错过和失去。也许一些事是生来就注定的。
他这样想着,慢慢起身,向谢霖走去。又在离那人还远的时候就停下了:“没关系的。”他听见自己带着鼻音的声音:“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谢霖猛然转身,高声道:“什么没关系!”
柳南蕉惊恐地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谢霖拿烟的手在发抖。他们彼此对视了一会儿,谢霖突然掐灭了烟,几步就冲到柳南蕉跟前。然后他把退无可退的柳南蕉抵在墙上,凶狠地吻了上来。
世界刹那仿佛只剩下心跳与唇间的水声。谢霖的唇原来是软的,柳南蕉这样想着,脑海里渐渐变得空白。他的身体也不知不觉软下去,几乎有些站不住。可谢霖一直支撑着他,他的手在柳南蕉背后大力摸索,仿佛要将怀里的人揉进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谢霖终于松开了柳南蕉。他紧紧抱着他,把脸埋在柳南蕉颈窝里。那里很快变得湿热。
谢霖哭了。
柳南蕉从迟钝里慢慢回过神来,不确定道:“谢霖?”
谢霖没说话,也没抬头。他们彼此拥抱着,慢慢滑坐在地上。柳南蕉伸出手,抚摸他的后颈,也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后来天晚了,两个人也总算平静下来,彼此的目光里都有羞涩。柳南蕉说你是不是该回去了,谢霖闷声说我不走,外头下着雪呢。好像太快了一点儿,柳南蕉想,但其实也没什么。沙发太小,谢霖睡不下,于是和柳南蕉一起躺到了床上。开始还是老实的,后来就凑上来搂他。骤悲骤喜消耗了柳南蕉的力气,他真的很困了。
别闹。他轻轻说。快睡吧。
谢霖就不动了。可过了一会儿又来抱他,倒是没什么越矩,抱住了就安静下来。他似乎比柳南蕉先睡着了。柳南蕉自己便也在身边人匀长的呼吸里陷入了安眠。
很平静的一夜。第二天睁眼早就日上三竿。柳南蕉休息日向来习惯赖床,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一会儿,腿上却被什么东西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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