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实是不该再多想那个人。要在母亲发觉之前把新娘送走,然后再跑到一个地方躲起来,等母亲消气。
新娘?
方棠溪此时才发觉现在是什么时刻。昨天他背着蓝吹寒成亲,结果蓝吹寒忽然出现,让他心情激荡,竟然忘记了本来应该存在的新娘无影无踪,不知去向何方,到时父母问起,他该怎么交代。登时冷汗涔涔,从背上滑落。
吹寒生性冷酷,不知把新娘塞到哪去了。
方棠溪正在焦急,门外有人姗姗走了进来。
这是个相貌秀丽的女子,看到方棠溪醒了过来,她脚步便微微停了停,朝下人摆了摆手,让在门外等候的人退下。
「李……李……李姑娘?」方棠溪吃惊地看着眼前做少妇打扮的女子。虽然他只和那个秀才打过交道,没见过李姑娘,但在成亲之前,母亲给他看过李姑娘的画像,因此他一看便知,这正是与他成亲的新娘李蝶儿。
与别人缠绵一夜,第二天早上才见新娘,恐怕没多少人的婚事像他这样的。
如果新娘一直在床底下没有离开,那么……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听到了?
看到李蝶儿面无表情地朝自己走近,方棠溪尴尬至极:「妳……」
「棠溪,你认不出我了么?」
方棠溪一听,登时说不出话来,竟然是蓝吹寒冷淡缓慢的声音!
「你忘了我会易容么?我照你的意思,把新娘带去给她的意中人了。但你父母很难应付,所以我想回家了。」
方棠溪吃惊地看着蓝吹寒半晌,渐渐明白蓝吹寒话里的意思——吹寒知道他成亲的目的只是为了安抚父母,但吹寒的性格并不喜欢待在这里,他昨夜来此,只是为了回报他一片痴情,再帮他解决他这件为难之事。
虽然李蝶儿的名节无损,但秀才那边却未必相信,蓝吹寒将人半夜送走,乃是成全了这一对儿女。于是点了点头:「好,你办事我自然放心。」他捡了衣裳披到身上,「我让人去送你。」
蓝吹寒看着他尚未完全遮住的胸口,上面还有昨夜欢爱后的痕迹,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深不可测。
「不是我一个人要走,是你跟我一起回去。」他说到此处,自觉嗓音变得有些嘶哑,不由得微微咳了一声。
「啊?」方棠溪目瞪口呆,竟是不知所措。蓝吹寒见他满脸呆滞,不禁笑了一下:「你嫁给了我,难道不应该跟我一起回皓月居去吗?」
方棠溪张大了嘴,失惊道:「这……这是为什么?」
他心念一转:难道吹寒真的对他动了心,要和他在一起了?这……这不会是真的吧?蓝吹寒向来对他不假辞色,这一下骤然回心转意,简直莫名其妙。他心中喜悦未生,却先已经惊疑不定。
蓝吹寒看着面前傻乎乎的男人,难得十分耐心,徐徐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总要跟着我过,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在方家的山庄待一辈子吧?现在我是给你一个面子,扮成你媳妇的模样,但这件事早晚会露出破绽。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去和你爹娘解释,要么我去和他们说,他们儿子现在是我的人了。」
方棠溪更是震惊,瞪着眼前「秀美端庄」的「贤妻」,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脑中空茫一片,心中不断自问:什么?是……是我嫁给了吹寒?为什么是嫁给吹寒?难道现在不是吹寒嫁给我么?
方棠溪看着蓝吹寒半晌,脸上的表情也变个不停。他不明白吹寒既不耐烦扮成新娘的模样,又要威胁自己与爹娘坦诚,可为什么偏偏作茧自缚、要去主动扮成了他的妻子?
蓝吹寒此时心意昭然若揭,但方棠溪从未受过他多少温存,哪里猜测得到?胡思乱想之下,只觉得怎样也无法解释。他心中迷迷蒙蒙,兀自呆想:他与我已成了亲,却还一口一个你爹娘,未免令人伤心……唉,可是吹寒有这种心意,那么可见他心里是有一些在乎我的——
他这样一想,忍不住又高兴起来:「吹寒……」
「怎么?」蓝吹寒本来正在瞧着他发呆,可这时被他眼光一碰,不由得震了一下。他连忙避开方棠溪的目光,冷冰冰地回道,「如果这两个你都不愿意选,那就赶快和你爹娘辞行,跟我回皓月居去。」
「原来说来说去,吹寒还是想要回家。」方棠溪勉力一笑,心中本来起的一阵欢欣鼓舞,剎时间没了一半。但吹寒既然愿意让他进驻皓月居,也算是一大进步。蓝吹寒的性子十分冷情,方棠溪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机缘居然能让他有这种改变。
若说吹寒同情他双腿不良于行,断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直视他细小枯萎的双腿,也不会毫无顾忌地提起他的残疾。
虽然自己是不介意断了腿,但难保别人就不会歧视,与吹寒在一起,别人看吹寒的眼光自然会有些异样。蓝吹寒乍一说起娶他之事,他虽觉得怪异,毕竟还是高兴。但稍过片刻,他便想到: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俊美少侠,而变成了一个残废小老头。吹寒何等丰神如玉,和他这个废人成双成对,便是江湖上的人不去留意,自己也觉得太也不堪。
然而他这想法,居然也没有胆量对蓝吹寒坦白。只怕蓝吹寒认为自己婆婆妈妈、懦弱无聊,更加瞧他不起。
他料定蓝吹寒的决定多半只是一时冲动,想来自己对他一往情深,更不能让他因为一时意气而终身负累。
心思千回百转,终究还是下了决心,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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