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儿子了,沈母过来劝了几句,又叮嘱了半晌,这才算结束了。
☆、知
沈家的院子里有一棵古树,青翠繁茂的枝叶像是相互缠绕的手臂一般,一直延伸至了院外,在盛夏时节,洒下满地的清凉,放了假的沈言初常爱坐在树下读书,水浒、三国、一本接着一本,一坐便是半晌,像是沉浸在别人的故事里,天色渐晚不自知。可小家伙却闲不住,他一直惦记着自己被他爹扔掉的裙子头花,不敢明着买了,只能是时不时的拖着沈言初带他去挑些漂亮的小饰品,然后自己藏在书桌的抽屉里。
沈言初发现小家伙总能发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本子上第四页有八个小格字而第五页有十个、哪个小朋友的妈妈左边的耳环珠子和右边的颜色不大一样、卖杂货的陈爷爷在周三的时候总会提早二十分钟关门、城东的那颗老槐树上甚至没有一个鸟窝…
这天,小家伙又在沈言初的耳边开始说些有的没的,从李大婶的孙子七岁了还尿裤子说到他哥哥给他带的礼物,说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他有停下来的意思,沈言初问他:“渴吗?”小家伙点点头,却还是止不住嘴,接着絮絮叨叨的往下说,沈言初索性放下了书,回屋呈了碗水给他喝,舀完水,端着碗出了屋门,出来见小家伙没了,沈言初叫了两声他的名字也不见有回应,一扭头,发现井边上打水用的小木桶给翻了,旁边扔着张宇初的小外套,沈言初心里一沉,也顾不上自己手里端着碗水,把碗一扔,连忙跑到了井边,扒着滑腻的井口往下一看,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下面黑黝黝的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沈言初又急又怕,脱了鞋子就要下井,多年之后沈言初回忆起这件事儿,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勇气,若当时张宇初晚来了一分钟,那井下寻的可就得是他了。
就在沈言初要下井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哥哥,你这样会拉肚肚的。”
沈言初回头一看,小家伙手里正舔着一个冰棍,因为天气热,淡黄色的糖水顺着下巴一直流到了肉乎乎的小肚子上,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化了大半的冰棍,正要递给他。
“你,你脱衣服干什么?”沈言初问他。
小家伙舔着冰棍,一脸嫌弃的看着愣了半天的沈言初,理直气壮的说:“因为热啊!”
吃完最后一口冰棍,张宇初也不嫌黏,用手呼啦了一圈肚子,捅了捅旁边的沈言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哥哥,你看我送你了一根冰棍你是不是很惊喜啊?”
沈言初点点头,还在为刚刚感到后怕,岂止是惊喜,简直惊死喜了。
“那我过生日,哥哥也要送我一个惊喜噢!”说完小家伙扭着小步子,一脸娇羞的跑走了。
☆、执
大巴车上挤满了人。
沈言初被车厢里浓重的烟味呛的直喘不过来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住才没吐出来,沈母在一旁拍了拍他,递了瓶水,心疼的说:“言初,这回你舅舅不是小病,无论如何咱们也得去看看,妈知道你难受,这就快到了,你坚持坚持。”
沈言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姥爷老来得子,沈母和小舅舅差了将近二十岁,当年高中没上完就辍学打工供他小舅舅读书,他小舅舅也很争气,考上了b市的一个好大学,毕业后也留在了当地工作,后来跟着同学合伙开公司,这几年生意也越做越大,前两年从乡下接姥爷到城里住,眼见着日子越过越好,结果某日在公司开会时忽然吐血了,送到医院后,这一检查,才发现是得了胃癌了。
沈母到了医院,姥爷正守在病床前,他姥姥生儿子的时候的时候难产,早早的就去了,这么多年姥爷含辛茹苦的将两个孩子拉扯大,一向精神矍铄的老人在巨大的打击面前,也显得憔悴不堪。
沈言初上前叫了声姥爷,老人回头看了看赶来的大孙子,满是愁色露出了点笑意,招呼着说:“来啦,先坐吧。”
沈母看着病床上小舅舅被病痛折磨的瘦骨嶙峋的模样,坐在病床前,带着哭腔说,“你看看你,搞成这幅样子,光知道拼命工作,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也不成个家,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找个女人照顾你,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了,身子全坏了……”
小舅舅笑了笑,摸了摸锃光瓦亮的光头,安慰说:“姐,我这是中期,又不是晚期了,手术成功几率还是很高的,明天给我做手术的医生是我朋友,你就放心吧。”说完扭着头冲门那边点了点头。
沈言初这才发现,门那边还站了个医生,年纪大约和小舅舅差不多,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白大褂一套,说不出的严谨刻板。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的手术很成功,小舅舅被切除了三分之二胃,整体没什么大问题,后续要持续接受治疗,也是有机会痊愈的。听完医生的话,几个人才放心下来。沈言初送沈母回去照顾劳累了几天的姥爷,自己则在医院照顾小舅舅,送走了沈母,沈言初又跑到附近的饭店要了份软软糯糯的粥,打包的时候沈言初嫌用塑料碗装不卫生,于是返到医院去拿保温桶,他怕让人家等急了,快速的蹬蹬蹬的几步上楼,就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沈言初愣住了。
他小舅舅正勾着一个人的脖子,吻的正激烈,病号服松松垮垮的露出大半个白皙的肩膀,听到声响,转过头来,脸颊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嘴唇一片水润。
沈言初腾的一下脸就红了,连忙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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