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方泉吓得赶紧站了起来,“那今天这个法庭……”
“哎呀,没事没事。”袁焱走过去把方泉按回原来的位置,笑着说道,“我们今天这边开的是个国家赔偿的案子,对法庭的要求没那么高,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早上就好——哟,这不是易法官吗?早啊!头上的伤好点了没?你一会儿还要戴着这顶帽子开庭吗?”
“这么好奇的话,你要不就留下来旁听好了。”易钟明打了个皮笑肉不笑的哈哈,朝审判席走过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方泉。
“瞧您说的,”似乎没有察觉到易钟明的不友好,袁焱依然笑呵呵的,“我一会儿也得开庭呢。”
“这么说你和你的法官都已经找好地方了?”
“实际上,”袁焱把胳膊搭在审判台的沿子上,“我们准备用这个法庭来着……”
“哦?”易钟明歪起嘴角,重新看向方泉,“你小子也有威猛的时候呢。”
“额……”
只打算隔岸观火一下这场不明所以的对战的方泉对于突然被卷入其中感到十分懵逼。
“不过看在方泉的面子上,这个法庭就归你们用了。”面对咄咄逼人的易钟明,袁焱游刃有余地耸耸肩,“我可是很照顾后辈的。”
“连别的业务庭的后辈都照顾,你这人真是好到让我想吐哦不想哭了。”易钟明咂咂舌,“那现在你们要到哪去开庭呢?看你这么悠闲地和方泉聊天,八成已经找好地方了吧?”
“唉,这不还要继续去找么?我也想和你们多说说话啊,可没有办法,”袁焱挥挥手,迈开步子往外走,“只要我还是书记员,这些活就都该我做,不是吗?”
“我就搞不懂了。”待袁焱的脚步声消逝在远方,方泉从位置上微微侧过身,让自己保持一种既面向易钟明却又可以不直接看着他的姿势,“你对当事人没礼貌我也算是习惯了,焱哥、还有整个行政庭对我们都那么好,你怎么还是说话那么冲呢?是不是只要对方是个活物,你就呛别人呢?”
“喂喂,我还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易钟明调整完自己的帽子,又扶了扶眼镜,“再说了,我好像也只是对那个姓袁的没啥好脸色吧?我知道他在之前你实习的时候照顾过你,现在又让你住他家,你会对他比较亲近,在感情上也多多少少会护着他,不过我要提醒你,我和他在参加初任法官培训时曾在一间屋子里住了两周,他……算了,在别人背后嚼舌根也不是我的作风。”易钟明摇摇头,两只胳膊交叠地放在审判台上,“总之我不建议你跟他深交。”
“哈?!你是我爸爸吗?!我已经是个具有完全民事能力的成年人了,要和谁来往是我的自圌由吧?”方泉冲易钟明吐吐舌头,“而且你只跟他待了两周,我之前可是跟他相处了两个月呢!在我看来,焱哥是个爱工作/爱生活爱帮助他人的热心肠的好人,而这三个多月跟你相处,我觉得你——”感到脸上有些发烧,方泉转过脸去,“……别说你了,就连我自己都有些搞不懂我自己了……”
身后的易钟明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没有咂舌,也没有叹息——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于此一样。静默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方泉觉得自己胸中那不爽的火苗也在蹭蹭地蹿高。
“哦,我知道了。”火焰到达喉舌时,他选择打破沉默——即使要说的话似乎并没有怎么经过大脑的处理,“你该不会因为我跟焱哥住所以你就讨厌他了吧?!钱鲲说过你家离本院不太远,如果我如愿以偿地住到你家去,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不是吗?像你这种人该不会像那两晚上一样老老实实地待着不会对我——”
“那个,请问易法官的庭是在这里吗?接待室的法警让我直接上这里来”
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似乎是今天那个案子的被告的律师。
“是的,来,方泉,查一下她的身份信息。”易钟明平静地对方泉说道,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
方泉悻悻地接过律师递过来的各种证件——不管怎么说,工作还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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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在核对当事人信息的时候,念到那原告的职业,我那上面写的是某设计院的工程师嘛,结果那老头马上就说写错了,易钟明问他哪里写错了,那原告就一脸严肃地说:‘工程师前面再加高级两个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焱哥你先别笑,我还没说完呢:然后不是要开始例行的权利义务告知和回避申请吗?易钟明就问原告了:‘原告是否申请回避?’一般情况,你懂的,基本上都会说不申请回避,结果今天原告那老头马上就斩铁截钉地说:‘回避!我要对方那个女的回避!我要见被告本人!’我们和被告的那个律师当然是一脸蒙圈。然后易钟明就跟他解释了,说所谓回避是针对审判人员、书记员之类的工作人员的,可那老头还挺倔的,跟易钟明顶嘴说:‘你们不要骗我,我可是高级工程师呢!’唉,难怪那俩被告不想见他,请了个律师顶在前面呢……”
“但你看上去还享受的?”
“怎么可能?!我这可是在抱怨啊!”
袁焱将罐子里的啤酒一仰而尽:“笑着抱怨会被人以为是在炫耀哟。”
“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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