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唉,消停了。
“然后前几天被告——也就是你老公——的传票是你婆婆来拿的,她说你老公那边也要跟你离婚。但我们告诉她,鉴于你现在还在哺乳期,所以他们不能——”
“哈?!他们家还要跟我离?呵呵……”袁鸯尖着嗓子冷笑了一声,重新把大厅里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你是不知道,当我在病房里难产疼得大叫的时候,他们居然说出了保小不保大这样混账的话!还有没有人性了!好了,现在看我好好地活着,就又要跟我离婚?!哎呦呦,既然嫌弃我,当初为什么要我过门呢?哈哈哈,法官你是明眼人,通过这两件事,我想你也能把这家人的本性看得一清二楚了吧?我要离,他们也要离,这不正好?大家都落个干净!当然,我要离,我也要带走他家的种,我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啊………………”
作为一个刚出月子的女人,她的精力还真是充沛呢……尽管已经很努力地集中注意力来听了,方泉还是忍不住神游起来。面前这个女人,明明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却已经是个结了婚,生了娃并且来法院提离婚的人了;想想和自己身边的那些女生,她们要么还在深造,要么刚刚踏入社会,对于她们来说,人生才刚刚开始,结婚,甚至生子都对她们来说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更不用提什么离婚了。
想到这里,方泉便有些为这个叫做袁鸯的年轻女人感到悲哀了——为她悲惨的命运,为她早逝的青春。
青春……啊……
对自己来说,这还真是个生僻的惯用词呢……
嗡嗡嗡
仿佛看准了现在自己正身处困境,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方泉微微扬起眉毛——
“喂,易法官。”在袁鸯面前,方泉难得礼貌了一把。
“你人呢?传票还没送完?”易钟明倒是一如既往地不耐烦。
“基本上算是送完了……”
“那就赶紧回来!那个贾莹春说找到她老公了。”
“哈?”居然又是这件事,没记错的话,光是这个月就已经是第三次了吧,“她又看见了?这次准不准?”
“准不准得咱亲自去看了以后才知道啊!给你一分钟,马上到大门口,侯哥已经等着了。”
“一分——喂喂,啊,挂断了呢……”匆忙地同袁鸯道了个别,方泉冲出接待室的门,跃下楼梯,朝大门奔去——就算自己再怎么不情愿,找当事人都是等不得的大事。
“看来今天也会很‘充实’呢……”朝着大门百米冲刺,他已经能看到易钟明朝他挥手了,“这就是……我的青春吗?”
这就是……袁焱口中自己正在浪费的青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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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女士。”
距离那次临时外勤已经过去了28个小时。现在,刚开完庭的易钟明和方泉在院里配给他们的法庭里接待了昨天刚刚见过面的贾莹春女士。
“时间不早了,法庭很快也要上锁了,所以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倚在被告席边的易钟明顿了顿,“这个案子,我们希望你能够提出撤诉。”
“啊……”那个坐在原告席上的年轻女人微微一怔,隔了好久才怯生生地抬起头望向易钟明,“为、为什么啊?”
“首先,我们与这个离婚纠纷中的被告——也就是你的丈夫孙韶祖无法取得联系:电话停机,他的父母也不肯告诉我们孙韶祖的下落,你这一个月来各种‘目击’到的人最后证明也不是他。你要知道,离婚纠纷涉及人身关系,孙韶祖本人必须到庭,否则我们不能缺席判圌决。”
“哦……”贾莹春木木地点点头,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理解了易钟明刚才讲的意思。
“其次,你交到法院来的起诉材料只有一本结婚证,你在起诉书里提到的‘夫妻感情确已破裂’和‘有重度家暴倾向’没有证据证明……”
“可这些确实都是事实啊!”听到这话,贾莹春有些急了,“那孙韶祖总是骂我,说我是他花五十万买的,像他那样说话,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夫妻感情啊?至于家暴,他总是把我身上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些我娘家人都知道的。”
“哦?”易钟明皱起眉头抱起胳膊,歪过头问道,“那你有没有受伤的照片?”
“没留……”
“现在身上的伤还在不在?”
“我跟他分居快一年了,再难看的伤疤也都好的差不多了。”
“……有就医的记录吗?”
“我没有去医院……”
“……那有没有派出所的出警记录?”
“家里的事,再大也不会叫jc啊……”
“唉……”易钟明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扶了扶眼镜,一脸严肃地对贾莹春说道,“什么证据都没有,那么你所谓的‘家暴’我们也没有办法认定啊,无法认定的话,结果就是……”
听到这里,贾莹春便嘤嘤地哭了出来:“现在国家不是出了个《反家暴法》吗?有那个也不行吗?”
“你的意思是申请人身保护令吗?不行啊,”易钟明遗憾地摇摇头,“那也得建立在申请人能够提供相关证据的基础上才行,更何况现在你这个案子是找不着被告,对你的人身没有直接的、现实的危害,不符合人身保护令的要求啊。你还是听我们的,撤诉吧。”
那贾莹春又哭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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