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刀锋,没生机没有温暖。听说天庭处罚重罪的囚犯,都是在这根刑柱上,那么,那个笨猴子当初被刀砍火烧的地方,也是在这里吗?敖丰心里昏昏沉沉地想着,似乎觉得身上多了一点勇气。
头顶那生长了几百年才初长成了美丽形状的龙角,昭示着他刚成为一条成龙的龙角,被行刑天将冷酷有力的手抓住了。轻轻打了个哆嗦,敖丰紧紧闭上了眼睛。虽然早已悄悄咽下了娘亲从观音大士那里求来的护心丸,可是敖丰知道,那不过只能护得了心脉,那对于龙族来说最大的痛苦,并不能因此减轻太多。
撕心裂肺,尖锐地仿佛要硬生生劈开头皮的剧痛随着一下下来回的割锯从额上清晰地传来,无法形容,无法逃避。
是的,这是他的成人礼……刚满十八岁的成人礼。只来得及在心里对着自己最后苦笑了那么一下,敖丰就被生生的疼痛拖进了无边的昏迷。
天边忽然刮来一阵狂风,乌云席卷过来。
阳光悄然隐去,只剩下最后一抹,映照在痉挛着疼昏过去的小白龙身上,映照在那身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即将和那对龙角一样命运的鳞片上。
◇◇◇
看着面前幽深平静,却宽阔无人的深涧,孙悟空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这么辽阔的水面,看上去一个船家也没有,可怎么渡过去呢?回身看看正在水边弯腰汲水的和尚师傅,孙悟空愁眉苦脸地暗自叹了口气:有这么一个重若千斤的肉身凡胎的累赘,何时能真的到达那个什么西天呢!?
抬脚沿着涧边前行,他手搭凉棚四处张望着船家。
「扑通」一声巨大的水声,
「啊──」一声长长的尖叫。
那个遇见什么事都喜欢大惊小怪的师傅!又穷叫什么?
……一片水花的余波尚未散文,一圈圈水波正中,一条小小的银色尾巴惊鸿一瞥地飞快隐去,消失在碧绿的涧水下。看着那银色的尾巴,孙悟空心里似乎有那么块地方怦然一动。忽然醒悟过来:妖精!?
「师傅!」拔足狂奔过去,他一眼瞥见吓倒在岸边的唐僧,心里才安定下来。
「悟空啊……有妖怪!」委委曲曲地拍着胸口,唐僧指了指那犹自荡漾着水波的山涧,「牠……牠把咱们的白马拖下了水。」
果然,那匹白马坐骑不见了,再看看水面,平静依旧,却有隐约的血痕从下面阵阵翻滚上来。
「呜呜呜……」身边,唐僧已经在垂泪呜咽了,「悟空,这可怜的马儿跟随着咱们一路西来,本来就疲惫不堪,如今却被这无名妖怪吃了去,好生可怜……悟空,你说咱们要不要歇息一下,为师顺便为牠念个法咒做场法事……悟空,咱们……」
翻翻白眼,孙悟空看着嘴巴一张一合犹自不休的师傅:「师傅!你歇着,我去给你的马儿讨个公道!」
金箍棒迎风而长,他心里怒气膨胀地比那棒儿还快:哪里来个不知好歹的死妖怪,把那匹白马吃了去,难不成要他背着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师傅上西天去!
一棒痛击向涧水,滔天的水浪直溅得约有几丈之高,他手中的巨棒一阵乱翻,直搅得那深涧地动山摇:「臭妖怪!出来受死!」
很久没有吃到这样新鲜肥美的食物了……昏昏沉沉地,敖丰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趴在了水底清凉的石头上闭目养神。天庭受刑后,他虚弱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只给了短短几天的养伤时间,他就被天庭放逐到这远离人烟的鹰愁涧里。没有龙宫中体贴温柔的小宫女们精心侍侯,没有父王和母后嘘寒问暖,对于刚刚锯角褪鳞后重伤的身体来说,无疑是另一段艰苦难熬的时期。
偌大的山涧,鸟雀难飞,人迹不至,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时昏时醒地躺在这潭水里。在熬过了最初几天的高烧和饥肠辘辘后,他终于开始拖着病痛的身体捕食涧里那些小小的鱼虾。第一次把爪中活蹦乱跳的鱼虾一口吞下去的时候,他在涧水中吐了个天昏地暗:腥气十足,难以下咽啊……可是什么都是可以慢慢适应的,包括不习惯的生冷食物,包括身上一阵阵鳞片重生时的阵痛,还有,一个人的孤单等待。
可是,身边这水中忽然的动荡和嘈杂是怎么回事呢?烦躁不安地,敖丰摆了摆龙尾,不耐烦地腾空冲上了天空,想要看清楚那惊扰的来源。
半空中,银白色的小龙轻快地跃上了水花之颠峰。映照着身后五彩的阳光,龙爪微张,龙尾轻扬……小蛇儿,是小蛇儿!望着空中傲然飞翔的龙形,孙悟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久违了的身影,最初的惊愕后,是充斥了满心的欢喜。
「扑通」一声,在空中看清了来人的敖丰呆了呆,直直地从天上摔了下来,重新掉进了水里。
是他来了……五百年后,终于脱困而出的那个男人。不知怎么,敖丰心里忽然酸酸的,头脑和身体似乎都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短暂僵硬。
「喂,小蛇儿,你出来!」头顶,那个焦躁的声音在大声嚷嚷,「干嘛藏起来?」
是了!这顽劣的小家伙吃了师傅的白马,怕自己痛扁他!在五行山下那些为数不多的交手,也足以让这嘴硬的小蛇儿知道自己的厉害了!得意洋洋地,孙悟空将声音放了半是威胁半是诱导:「喂,怕了就老老实实出来──我不扁你!」
一道水柱腾空飞起,显出了人形的敖丰凌空站在了水面上,脸上的水珠闪着晶莹的光芒,是孙悟空再熟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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