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出去,只剩下血染一身的王爷回来,静王府少不得一阵兵荒马乱,可云枭不管,听到赵舒那群妻妾鬼哭神嚎般的惊呼哀鸣,他更不想解释,随手将人丢给王府的管家,甩手就走。
反正只要赵舒醒了,自会想法子解释,何必他多费唇舌。
一身尘污地回来,本想洗净再去见师傅,不料澡池里,那个男人已先一步泡在里面。
打算不打扰他悄悄离开,却忘了自己的脚步声,什麽时候瞒得过师傅灵敏的双耳。
天权朝他招呼:“云枭,下来吧!”
少有的,乖巧的徒儿没有听从师傅命令,像杆铁枪般笔直立在池边,一动不动。
等了一会却不见动静,天权抬起头:“怎还不下来?”
云枭沈默片刻,终於还是摇头:“云枭一身灰尘……”
“所以才要洗干净啊!”天权不以为然地摆手,迷蒙的雾气中,高大的身躯若隐若现地泡在热水中。他也并非武将,平日不习武艺,倒没有武者特有的层层块块肌肉,只是比起真正的韩君仲,天权星君清心寡欲,从不沾酒肉女色,故此这副皮囊保养得当,即便年过不惑,除了稍显白皙,并不见半点赘肉,裸露在水面之上的胸膛依旧肌理结实饱满。
“为师想起来,也好些年不曾与云枭乖徒儿同浴了。以前你个子小,最喜欢坐在师傅大腿上撒娇!哈哈……”
“师傅!”云枭不禁红脸。
“磨蹭什麽?还不快些下来!”
既是师傅吩咐,云枭不得不从,只好退後一步,利落解下身上衣物。昏暗烛光下逐渐赤裸的身躯,有著微显的锁骨,修长的手臂,带了青果始熟的稚嫩,然而扎实分明的肌理,一触即发的力量,却又有著成熟的韵味。
云枭脱掉了衣服,手正解著裤腰带,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偷偷打量水里的男人,却注意到天权正看著自己。
“我的乖徒儿体魄不错!”
听到天权相当直接的赞赏,云枭当即愣了,转目对上那两道视线,师傅凝视他的眼神,并不带半丝情欲,是单纯的欣赏与喜欢,便像父亲在看儿子的luǒ_tǐ般,不存半分污秽。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在这天权的注视下慌了,落在身上的视线,仿佛阳直照,能烧炽皮肤般引起一阵燥热,这热气无法自控地往下腹凝聚。
小时与师傅共浴从不觉不妥,然而终於有一回,在看到师傅脱去衣衫时赤裸的身躯,他居然便在池水中勃起,他害怕被天权知晓,自此不敢再与之同室共浴。
他怕,怕自己藏在心底龌龊的心思被天权察觉……
把心一横,他极为快捷利索地扒下裤子,回身扑通跳入汤池,登时水花四溅,波澜汹涌,自然也喷了天权一脸水。
天权也不生气,好笑地看著这个明明过了弱冠该是长大成人的徒弟,仍是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云枭将全身泡在水中,只从水里冒出半个头来,看他那状况怕若是懂得嫋水,便要整个人沈下去了。
天权不禁笑叹,这小徒儿便是长多大,那倔强的脾气还是没变。
他从水里腾起身,涉水过来。
耳朵半泡在水中,清晰地听到水波晃动的声音,云枭控制住自己转身爬出水池拔足奔逃的冲动。
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下来,他悲哀地发现,尽管已经与霍步等人项肩同高,但比起师傅,他还是只能仰视。
“手臂的伤让为师看看。”
伤?云枭不解。
天权已拉起他的手臂,就著烛光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被鬼蛛丝缠过的手臂红肿起来。鬼蛛乃是毒物,喷出的丝能吸噬人魂,教它缠了,自然会被其毒素所伤。
“下次可要小心,莫要伤了自己。”
略带责备,但更多是关怀,天权轻轻说著,左手一翻,凭空出现了一个水晶药瓶,瓶中荡漾著透明无色的液体,若再细看,却见水液中有散碎飘零的金粉,细腻精致。
天权掰开瓶口,将药液倒在手掌中,揉入云枭伤处,那药液确实神奇,一触皮肤即刻融入体内,被蛛丝毒得红肿的伤口眨眼间恢复如初。
满意地看著恢复好的手臂,小麦色的皮肤出於意料的细致,触手光滑,犹如杭缎。天权又抬手掂了云枭下巴,轻轻抬起,让他露出颈项,咽喉处自然也是伤了。
云枭觉得师傅的手指在敏感的脖子游移,平日捻棋点书的手指,指腹原来相当柔软,掠过伤口处,平复了蛛毒带来的刺痛。
池水更热了,仿佛要将他融化掉。
替徒弟疗了伤,天权收回手,转过身去将药瓶丢回池边:“云枭,你将这瑞日草汁带在身边,此药虽比不上九天紫蕊,但可解妖毒,倒是不错。往後若遇了毒妖,切记不可莽撞而为……”
宽厚的背部全然袒露在云枭眼前,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男人伟岸如山的身躯一如记忆。
云枭只觉得好生难受,明明近在咫尺,但自己的心,却总是无法袒露著让师傅知晓,这样的感觉,无时无刻,每日每夜,都在折磨著他……
“师傅。”
天权错愕,低头见围上来的手臂,而後稍稍回头,看到从後面抱住自己的徒弟埋头在他背上露出的发旋。
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换来的是更紧更重的力度,箍得他肋骨生疼。
云枭渐渐长大,便已绝少见到他像少时那般窝在自己身边,想撒娇,却倔强著抿嘴的表情。
心中一软,便任由他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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