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声,无措询问:
“殿下?您这是——”
在哭?
无声恸哭?
赵泽雍面朝京城方向,背朝亲信,肩背不停发抖,沉默如山。
谢霆瞠目结舌,顿时方寸大乱,不假思索“扑通”跪下,跪了瞬息,又猛地起身,飞奔跑去门口,谨慎关门落锁,而后疾冲返回,再度陪着跪地,忐忑惊疑,心中翻起滔天巨浪,汹涌澎湃。
足足半个时辰后
赵泽雍抬袖用力按眼睛,强自压下一切悲伤,喉结动了动,嗓音嘶哑,语调平平问:“你在想什么?”
“未经允许擅闯书房,属下罪该万死,请殿下严惩!”谢霆心如擂鼓,避而不答,嘭嘭嘭磕头。
“答非所问。”赵泽雍冷冷斥责,他慢慢起身站直,肩宽腿长高大硬朗,虎目炯炯有神。
“属下该死!刚才多次通报无回应,属下误以为您身体不适,所以自作主张硬闯。”谢霆飞快解释,复又磕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泽雍落座,重新挺直腰背,双手捧着雪白信笺,把那时辰铭记入骨,随后将其靠近烛台,点燃了,目不转睛,凝视密信焚烧成灰烬。
谢霆身为亲卫统领,自然不笨,他有着和威猛剽悍外形不相匹配的细致,结合太子面朝京城跪地哀泣的反常模样,任谁也会猜想:
淑妃娘娘早已逝世,能让堂堂太子如此哀恸的,只有陛下——虽然定北侯府老夫人、定北侯、众皇子,哦还有容大人,他们几个也分量十足,但那些情况不同。
只能是陛下!
出征前他就染病卧床,令太子监国,现在兴许驾崩了。唉,人总有一死。
因着对方只是皇帝,谢霆毫无障碍地便在心里吐出“驾崩”二字。他跪地再三请罪,太子却一言不发,高深莫测。
绞尽脑汁思考半天,谢霆耳语说:“殿下,请节哀,等打了胜仗,您立刻凯旋!”
“唔?”赵泽雍面无表情,怔愣注视化为灰烬的密信。
“请多多保重,弟兄们都盼望追随您把蛮族赶尽杀绝呢。”谢霆小心翼翼宽慰,生怕主帅哀伤过度。
谈起军情,赵泽雍终于恢复些精气神,低声道:“敌军后方族民藏于草原深处,逐水而居频繁迁徙,杂乱分散,我朝将士肩负保家卫国重任,岂能抛下边境城池专注剿灭北蛮?况且,长期征战,粮草军械损耗巨大,百姓不堪重负,将危及社稷。”
“殿下目光长远,是属下好勇斗狠了。”
“回答本王第一个问题。”赵泽雍沉声命令,他张开手掌,牢牢盖住密信灰烬,竭力压抑丧父悲恸。
“属下——”
谢霆深吸了口气,忽然解下佩刀、刀尖指向自己,双手奉上兵器,四目对视,坚毅表态:“属下追随您十五年,家族至亲都在庆王府当差,别无二话,任凭殿下处置!”
赵泽雍眼神锐利,半晌,威严吩咐:“务必守口如瓶!”
“谢殿下宽宏大量!属下——”谢霆感激叩首,正欲大表忠心,却被摆手打断:
“下去吧,传令众将,本王一刻钟后到议事厅。”
“遵命!”谢霆一咕噜起身,珍爱地收好佩刀,自认背负不一般的信任,慎之又慎,大踏步下去传令。
赵泽雍颤抖摊开手,掌心满是灰烬,他仰脸长叹息,眼神肃杀,斗志昂扬离开书房,如常召集将领商讨军机大事。
与此同时·京城
“我去弥泰殿看了,一刀致命。”宋慎正色告知:“刺客下的是死手,直奔灭口。”
一室死寂。
在场分别是紧挨的九皇子和容佑棠,瑞王、五皇子、双胎皇子,以及李德英和王御医。其中,王御医正仔细为七皇子清创换药。
“嘶”
赵泽武痛得倒抽气,满头冒汗,神情恍惚,喃喃自责:“都怪我,那天急糊涂了,被刺客引上南山,幸亏郭二勇敢,否则、否则——唉!”
“别胡说,都怪刺客凶残,你险些被卷进去了。”消沉数月的六皇子恹恹郁闷,仍未振奋,若非胞弟负伤,他宁愿窝在府里发呆,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二皇兄死得真惨,遗体还被丢进枯井,他的事儿,该怎么办?”忆起兄长死状,赵泽武不住后怕。
——再度严密搜城时,官兵在一处荒宅枯井发现广平王尸体:死不瞑目,冻得僵硬。
皇室接二连三出事,瑞王和五皇子心力交瘁,忧思万千。
容佑棠暗中叹息,沉重答:“广平王殿下明显死于刺杀,现已立案,交由刑部侦破,真相大白之前,后事只能暂缓。”
“必须查它个水落石出!”赵泽武咬牙切齿。
“七殿下,包扎好了,伤愈前忌水,饮食宜清淡,按时换药好生休养,会康复的。”王御医恭敬嘱咐。
赵泽武挥挥手:“知道了。”
“如若没有其它吩咐,下官告退?”王御医提起药箱。
“回头有赏。”
“谢七殿下。”
王御医躬身离去。
九皇子赵泽安坦承错误并道歉后,一语不发,心事重重。容佑棠看在眼里,十分担忧,生怕少年又独自琢磨些危险之举,遂推了推茶杯,轻声问:“殿下可是身体不适?”
“没。”赵泽安摇摇头,眼神茫然。
这时,瑞王沉声问:“六弟,你今日去瞧大哥了吗?他病情如何?”
六皇子耷拉的眼皮掀起,眸光晦暗,慢吞吞答:“去了啊。遵二位兄长的意思,带了御医,大皇兄仍是老样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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