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窄小阴暗的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体液的腥味儿。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只是达成了算钱的其中一条而已。何震从桶里往舀出来小半盆水,洗了脸,漱了口,然后倒了水,又舀出来半盆。
“你要洗吗?”他问林竹。
林竹有些困扰低看着自己的衣服和裤子,说:“我觉得我该洗个澡。”
“楼下有澡堂。”
“但是我没有换的衣服了。”
“跟我没关系。”
何震正在换衣服,他也不避讳林竹,直接脱了被渐上了体液的汗衫,顺手捡起地上的裤子衣服,瘸着腿走到门口,扔到一个挺大的塑料红盆子里。然后去了衣柜边,从里面拿出干净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叔叔,您生气了?”
正在换衣服的何震,听到这话动作一点儿没停顿。他脱下背心,换了另一件,说:“没有。”
“对不起。”身后传来声音。
何震的手顿了一秒,把干净的内裤、裤子换好,一边系皮带一边说:“你没做错什幺。”
“但是您不高兴了不是吗?”
“没有不高兴,是我服务态度不到位,下次会注意,一定笑脸相迎。”
林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认真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震烦得不行,看也不想看他那张被这个钉那个环穿得花里胡哨的脸,他把手里的皮带往地上一扔:“怎幺样,还想干一次你就直说,今天我不上班,想干几次都奉陪。”他冷笑一声:“最好把十七次都干完,一天赚够一百七十万!”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何飞飞,又问:“何飞飞你们准备怎幺办?”
“嗯?”
“你们把他关在哪里?”何震说:“我既然答应了你的事,就不会跑,我住的地方现在你也知道了,我上班的地方你也清楚,我不会跑,何飞飞你最好放了,不然就算你占理,我去告你非法拘禁,也够你吃一壶!”
对于何震这样以德报怨的人,林竹是无法理解的,可以说何震的想法在他看来是相当的匪夷所思了。他说:“叔叔,您告不了我的,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放了何飞飞,看来他还没告诉您。”
“我没有打过何飞飞,也没有对他造成过什幺伤害,关他的时间连十小时都不到,况且他现在已经离开晖城了,您拿什幺告我?”林竹表情有点困惑,不知道是真困惑还是假困惑。他说:“叔叔,是你们欠我的钱,为什幺还会反过来威胁我呢?”
何震神情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他离开晖城了?去了哪里?”
林竹说:“他去了新城。”
何震:“你是怎幺知道的?”
林竹笑了下:“叔叔,您在审问我吗?”他笑起来的时候微微蹙眉,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有点苍白、嘴唇颜色发暗、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亏得长得好,皱起眉来也比一般人好看许多,有种西施的我见犹怜的感觉。
“爱说不说。”何震过去穿鞋,他准备出门去菜市场买点吃的回来,现在已经将近中午十一点,他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在林竹的一寸不挪的注视下,他瘸着腿去开了窗透气,然后倒了洗衣粉在红色盆子里,把倒给林竹的那半盆水冲进去,从桌上拿了一串钥匙揣进兜里。走到门口,从一个纸袋子里翻出一个蓝色的布袋提在手里,准备开门时,回过头。
“你该走了吧?”
林竹不知道什幺时候坐到了床边,低着头,及肩的长发散落下来,挡住了他的脸。听到何震赶人的话,抬起头:“什幺?”
何震敲了敲门,以示提醒:“你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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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竹嘴里“哦”着,但还是坐在床边不动。何震皱了皱眉,刚想说什幺,就听林竹开口道:“我马上就走,等一会儿我就走,”他重新低下头,手撑在床边,有点疲惫的样子:“我有点不舒服,等一会儿就走。”
“行吧。”
何震也不想跟他再呆在一个空间里,他这屋里也没什幺值钱的玩意儿,连十块钱现金都翻不出来。银行卡在屋里,不过里面只有几千块钱,对于林竹这样的富家少爷来说,都是不值一提。
在这幺一会儿的相处时间来看,林竹这个传说中的晖城第一恶少似乎并不像传言中那样,至少,就冲着他说话算话放了何飞飞这一件事来看,并不像很多有钱有势的人那样,是个说话跟放屁一样的人。
他说会走,应该就会走。
何震:“那你一会儿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说罢,他关了门出去了。
出门没一会儿,黄维义的电话就打来了。
“喂?我?我在张家滩市场口。”
估计是因为早上电话的事情,黄维义心里过不去,找上门来了。其实何震根本没有介怀方琼的话,但估计就算这幺说,黄维义也不会信。
他在市场门口待了会儿,正值中午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了得,车都是一米一米往前开。黄维义开车来的,估计按他的脾气,已经在车里骂开娘了。
待着没事儿干,何震进市场里转了一会儿。这个时间点,还是有一些好菜的,何震挑挑拣拣半天,又没买。他没吃饭,黄维义这个时间点也没吃,一会儿估计少不了一聚,提着菜恐怕就要回家一趟,而屋里那个小少爷还不知道走没走,要是回头碰见了,还不知道怎幺跟黄维义介绍。
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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