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抽离,冲向青年,伸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青年惊得一跳。下一秒,一个拳头砸下去,阿尔加偏头,没躲过,疼得“啊”了一声,眼镜掉落,仍不松开青年剧烈挣扎的手。周围路人“哎!哎——”已经响起来。青年又惊又怒,再挥一拳,同时另一条手臂一个劲儿向外拉,拼命要挣开,两人的手都在激烈颤抖。青年又用膝盖狠狠往阿尔加腹部一顶。阿尔加疼得躬下了腰,无力地松了手。
整个过程迅速不过几秒,玛丽安看得惊惧,更多是愤怒,跑去紧接着阿尔加弯下腰松手那一刻狠狠刮了格雷一耳光。青年原本想逃,懵了。周围的行人很快发现这里的骚动,快速围过来,成了稀稀拉拉的一个环绕老树和三人的半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别打架!别打架!年轻人有什么问题好好谈谈……”“这个人怎么打人呢?”“哎(指阿尔加),你还好吗?”一个柔和的女声说:“姑娘你没事吧?”映出一张布满细纹的探寻的脸。玛丽安冷静下来,行人的话语顿时在耳畔清晰起来,还听到阿尔加不停说“没事没事,我很好,我很好……”他边捂着下半边脸边摆手。
格雷已经被两个健壮的男人拉开,双手被反剪身后,凶恶地瞪视所有人,眼角发红,一声不吭。
玛丽安却感觉他快哭了。
二十、
回到之前。
是四月,还未成名的阿尔加漫游南印度,顺便为创作寻灵感。
毛姆曾说:“我旅行一趟,回来的时候不会依然故我。”是否依旧故我不知道,只说传统与摩登交织的异域风情令人大开眼界。印度神庙,清真寺,穿着沙丽皮肤黝黑的女人……ra*的香,咖喱……甚至见到了“海吉拉斯”*们……
阿尔加观察。他觉得他们有故事。
卖笑卖哭卖舞卖唱,成群结队,姐妹相称,带着粗重的金饰珠宝,涂抹厚重的胭脂粉。有些美貌惊人若异族少女,有些可笑可怕如滑稽剧老太。一群地位卑贱饱受社会敌意的边缘人。形象是阴暗的。炎热不催生热情,只让她们的妆容更狼狈。
反感么,嘲谑么,同情么?反感不忍,嘲谑太差,同情不够。只好敬而远之。难忘怀。年轻曼丽的身躯……年老衰丑的面孔……
这些人将阿尔加那么多天来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而最让阿尔加感到不舒服的,是他在其中一位脸上,见到了一双相似的猫眼,勾了粗黑的眼线。
轮廓与那眼里的表情精准复制,唤醒记忆,阿尔加眼皮一跳脸一抽,吓出一身冷汗。一看,虹膜是黑色的。随后恶感袭击,他恨不得杀了那位好看的阉人。
一个阉人,半年前那个总坐在酒吧门口长阶的年轻人。竟然将不同人种不同肤色不同世界的两者联想到一块!回来以后,阿尔加持续暴躁了一周,最终撂笔,销毁了以“海吉拉斯”们为原型作的《大恶花》。
然后便是深不深浅不浅的思念,混杂着奇怪的羞愧。
那个阉人亵渎了我的缪斯。
我心中美丽的男孩,你在哪里呢?
*ra:印度煎饼。
*海吉拉斯:10至15岁通过宗教仪式被阉割的男性。历史上认为是神的舞者,能祈佑人们多子多福。印度社会一个特殊而复杂的群体。
二十一、
时光列车接着行驶向前。未收受观念前卫的约书亚谢里奇赏识的那些日子,阿尔加把更多重心转到cg绘图上来。用绘图软件实在是个技术活儿,阿尔加感觉这种创作方式特别累,特别不自由。可抱着“效果非常完美,只要能练好”的坚定信念,紧跟教程,嚼着“图层,叠加,调光,羽化,橡皮”之类的词,他终于越来越熟练,在网上一个图画分享平台陆陆续续发表作品,吸引了许多热爱绘画特别是cg艺术的年轻人,逐渐积累了一批粉丝。
阿尔加的作品风格奇幻,色彩瑰丽。他善于调和色和光,呈现严谨细密的层次感;喜欢制造画面冲突感,大和小,光与影,火与木,腐朽的枯骨与生机的羽翼……充满张力,是动态的,冲突感强烈,却自成和谐。
不是你被吸进去,便是画里的人要跳出来。
盛赞总会招致批评,当然反过来也可以,最后便是争议十分,誉骂两方难分上下。阿尔加乐:这些粉丝真好玩,骂中夸夸里骂,倒是帮他充分了解作品的优点,认识不足。
后来他也在平台上放出他的非cg的绘画作品,不过并未收获太多关注。谁知道正是这些绘画作品蒙了谢里奇青眼,成就了他日后的地位呢。
阿尔加收到这样的追问。
粉丝:(用户名),你好多图的主角都是金发青年,他们的形象不同,但有着非常相似的五官。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阿尔加答:是的。
冒昧问大哥,那这个人在现实生活中存在吗?
当然存在。他
敲了这几个字,阿尔加愣了愣。
……他存在吗?
手指一顿,悬空键盘上方,迟迟不按下“←┘enter”。
记忆。gatto明黄的招牌,门口的木质长阶,酒吧对面的小房间;他喜欢将耳机挂在脖子上,喜欢喝廉价的冰啤,喜欢大笑时拍他的肩膀;他任由自己牵着的手掌,自己还能想象出其触感,是……粗糙的还是细腻的?
一直以来,他坚信不疑的与格雷一起行走聊天,喝酒逗乐的回忆开始出现虚幻的光圈。越往深想越觉得不真切。如果细节是自来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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