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而最终到底合不合适,这不能强求。
“那你觉得你跟谁合适?”魏如枫反问他,连试探的语气都省了,“是你夫人,还是我妈?”
魏尽终于转头,认真对上了他的视线。
“我觉得最合适我的,应该是我小学门口卖糖葫芦的姑娘,可是我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
今天双更吧,先发一部分。
44.
与魏尽告别时谁都没有说“再见”,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避免那些悲哀与歉疚,各自回归现在的生活。
魏如枫没有回家,那个屋子没有生活气息,只有过去的回忆,有时候压抑得可怕。他找了家条件不错的酒店住下,拉开窗帘就是城市最好的风景,附近还有健身房。
他早上运动完回来洗澡,吃东西,打开电视看看那些没营养却能转移注意力的节目。看到下午再睡一会儿,晚上就用手机看电影,只看喜剧,还都是那种一丁点深沉都不能掺杂的喜剧——哪怕真的很烂,他这时候都能津津有味地看下去。看困了就睡觉,转天醒过来就继续前一天的生活。
这是一种浑浑噩噩的快乐,空虚着却很快乐,慵懒着却很快乐。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非常快乐,比快手上生吞大黄鳝的老铁们都快乐一百倍。
直到照镜子时发现嘴边多了一圈青色胡茬,而他又怕酒店的一次性剃须刀把脸刮伤,这才有了回家的念头。
但几秒后又一想,自己现在已经把工作辞了,那么在意形象也没必要,不照镜子就得了。
谁还会在意自己呢?
他忍不住这样想,可是就当这个问题浮现的时候,脑海里同时也猝不及防出现了一个人的脸。
这张脸还跟他说了一句,我会啊。
嗒——
手里的牙刷倏地滑落到洗手池里。
魏如枫怔怔地看着水上浮动的白色泡沫,它们拥挤在一起冒着微小的泡泡。
他差点把嘴里的泡沫也咽下去,赶紧拿玻璃杯接水漱干净。
屋子里的空调冷气吹不到卫生间,所以这里是热的,热得他耳根发红,必须得用冷水好好浸一下。水龙头哗啦啦地流下根柱子,他像是看不见水流有多大一样,直接伸手去碰,结果溅了自己一身水。他把水量调小,往脸上扑,手掌接触到脸颊的那一刻又被烫得缩了回去。
他恍惚着洗完了脸,毛巾在眼前却忘了拿起来擦,任水珠流下来彻底把上衣浸湿,而一出卫生间接触到空调的冷气,又冻得他发抖。
他拿起遥控想要把温度调高,可是拇指就像不听使唤一样,死活按不到那个三角形向下的箭头,于是他不耐烦地直接关掉。
没有了空调的噪音,整个屋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安静得只能听见某个声音。
怦怦怦。
魏如枫双眼放空地坐到床上,他觉得自己现在一点都不快乐。
浑浑噩噩着,空虚着,慵懒着。
他吃的每一块蛋糕奶油都不够甜,看的每一档节目都不好笑,那些哗众取宠的喜剧电影烂得让人反胃。
意识到事实时,想法就出了偏差。
不由自主,情不自禁,无法控制,鬼使神差——连他自己确认下来那个想法时都胆战心惊:
越是靠近那情绪变化的临界点,自己就越是渴望着有一个人能出现。
心脏里的那头鹿不知在哪天偷偷跑了出去,它原本很乖巧的,可现在却发了疯似的要牵着他走。
怦怦怦。
它奔跑的蹄子毫不留情。
魏如枫在偌大而空旷的房间里,忍不住莫名其妙地“欸”了一声。
欸?
非常诧异,为什么自己现在会有这样的念头——
想见他。
从开始的怀疑,变成了渐渐稳定下来的念头。
想见他。
不需要安慰,不需要拥抱,不需要亲吻,什么都不需要。只是想见他,听他说话,看他笑,随便这个人要说什么都好,反正他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而现在自己迫切地想要集中注意力。
想把那些不快乐的事全部抛之脑后,想被别人的一举一动牵引全部兴趣。
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
脑子瞬间被这三个字轰炸。
魏如枫抓起桌上的手机和钥匙,走到门口的时候没注意台阶还险些摔了一跤。他抽出房卡,去退房,不想开车,就打车。他现在要回家,先刮胡子,再换衣服,然后简单收拾一下,订机票。
他结账,下车,进小区,上楼。行色匆匆,保安都差点拦住他。
见到那个人要说什么呢?这个问题让他忽然迟疑了,上楼的脚步也慢了下来。他不能说“我想见你”,也不会说“我想你了”,那他还能说什么呢?
魏如枫觉得步子发沉。
他没有理由去突然见他。
这个事实让人莫名沮丧。
于是他不得不冷静下来,重新迈开步伐上楼。他低着头数那些台阶,踩上最后一阶时才抬起了头——
魏如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靠在家门上的身影,叼着烟,眯着眼睛朝自己勾起了嘴角。
他白`皙的脸蒙在一层蓝灰色的雾里,却看得真真切切。
“我想您了,所以来见您。”
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方亦慈踩灭了烟,抬头望了过来。
“您您您您怎么哭了?”他本来轻松的笑脸顿时慌张。
方亦慈走上前伸手帮他擦掉眼泪,仰着头试探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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