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小殊敛了敛面容,好不容易将满脸的笑意都收了个**净,刚想说话呢又没忍住,噗嗤一下又大笑出了声,偏偏还连累的一脸严肃的萧景琰也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他们会想起先生教的那些个诗文来,那诗文里头千里黄云北风吹雁说的倒是极好,偏偏有一句说错了。
羌笛声声,也有春风一度的。
“我就说苏兄早年必定在这北地呆过些时日嘛,景睿还不信,说什么苏兄一看便是在那江南温柔地出身的人,半分没有这边城气息。”言豫津说的得意:“怎么样,景睿,你服是不服?我就说了嘛,小爷眼光可比你精准的多。”
梅长苏不轻不重的应了声:“那敢问言公子,又是怎么看出苏某人的出身的呢?”
言豫津一听自然来了精神,蹭蹭的就跑到梅长苏身旁站着了,伸着手比比划划的说着:“苏兄若不是在这北地呆过,那年七夕宫羽姑娘的宴上,怎么就苏兄一人,听得出那铜角之声了呢。”
满室好乐之人,却早习惯了那些个声色靡靡,乍然一听裂天震耳之声,鼓膜发痛神思恍然,不知此为何处曲调,不通此为何地曲声。
若不是大半年前言豫津连同着萧景睿参军北去,亦是想不明白此中关节。
那个时候言豫津看着梅长苏在那中军帐里排兵布阵,又或是一骑白马跃上关隘之巅,便知晓他绝不是他们之前以为的文弱书生又或是庙堂谋士,若非惯于战场杀伐之人,绝不会有在那万军阵前纵横捭阖的气度。
他甚至生出了种错觉来,那个只手翻云覆雨的梅长苏,本就该属于这种地方。
目及之处关山千里山河巍巍,当配得上疏阔胸怀。
梅长苏轻声笑了笑:“你倒是聪明的很。”他微微顿了顿,听在旁人耳中,倒似若有若无一声轻叹了:“只不过年少时候在这边关有过停留罢了。”他说的不经意,落在萧景琰耳中,却又是别样滋味。
彼时有胡女坐在马上拨弄着琵琶从旁走过,不似江南歌女浅吟低唱,一字一句都和着铁板铜琵之音,落地扬的起浮尘。
她唱的那曲子,当年在这边关戍守时的林殊和萧景琰也曾听过,那个时候不懂,只道是古人多愁,哀哀凄凄,远不是这北地该有的豪情。
而今再闻,这一个个的,连那曲子中的半分哀戚都听不出了。
“为天有眼兮何不见我独漂流?
为神有灵兮何事处我天南海北头?
我不负天兮天何配我殊匹?
我不负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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