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行额角的青筋又爆裂了,愤怒拍桌喊道:“马兰你个头!你当我开钱庄的吗!这回就算再哭也变不出钱庄来!”
叶晨星见好就收,努了努嘴,便不再言语。
雷行弄旺了篝火,略有些不耐地问道:“你到底是哪家的小姐,我寻了一天也没寻着。”
叶晨星眨巴眨巴眼睛,探出窗外,抬头看见了漫天灿烂星河。“我家……在很远的地方。”
“……”雷行突然有些激动,转头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你家在哪儿了?!来来来,快跟丐爷好好说说!”
叶晨星没回头,暗地里给了个大大的白眼,软糯地道:“我只知道家在很远的地方,但在哪儿、怎么回去,我就不知道了……”
雷行又是一阵叹气,认命地道:“好吧好吧,丐爷我明天再去给你问问,看看能不能找着吧。”
叶晨星回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北方入秋后冷得快,深夜里若是没床被褥实在是受不住。雷行在破庙角落里从所剩不多的行李中翻出了一件厚厚的皮毛大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了出来。他走到床边,将大氅扔在叶晨星的身上。
“你烧了爷的被褥,现在只剩下这个能盖了。这次可不许再烧了,这东西可重要的很。”雷行认真地说完,便回到了篝火边坐着。
叶晨星听了努了努嘴,不过就是件普通大氅,庄里随处可见,有什么可稀罕的?不过吃人嘴短,便按下这番言语,盖着暖暖的皮毛躺下了。
不远处,篝火旁的丐帮弟子一脸认真地往篝火中添置木材,将一个冷夜烧得暖融融。
雷行深深地感到一阵疲惫。自从收留了那个糙妹子后,不但一日三餐要给弄好的吃食,大晚上的有床还不能自个儿睡。这半个多月来,他还得四处打听这姑娘的来历,而且日近年关,乞丐的营生也不好做了。
这天晌午,天开始转冷,一条裤子快不够他御寒了。街上行人大多来去匆匆,也懒得理会这个常年乞讨的花子。他估摸这今日不会有什么收获,便往暂居的破庙里去了。
一开门,他就看见那个久未谋面的鸳鸯眼男人正好从小姑娘的手上抢过一只鸡腿,还把他一**踹到一边。那只鸡可是自己起了大早烤好了留给小孩中午吃的。
雷行一阵暴怒:“好你个小奶猫!锅底都要被你吃穿了还来蹭!还好意思跟小孩抢吃的!脸呢!”
那明教徒见状,极快地啃完鸡腿,将骨头放回了桌上,留下一副完美的鸡架子,随即便暗沉弥散消失了。
雷行没能追上,转头便看见桌上的鸡架子和叶晨星水汪汪委屈的大眼睛,怒上心头,冲着他喊道:“哭什么哭!连只鸡都看不住!没用的家伙!”
叶晨星觉得委屈,身量摆在那儿,怎么比也是他吃亏,谁知道那个不要脸的明教徒会来跟他抢吃食,只能在一旁嘤嘤嘤。
不知为何,见他如此,雷行又是一阵恼怒:“别哭了!烦死了!丐爷跑了半个多月的长安城,腿都要跑断了,都没打听出你家在哪儿,你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吗!”
叶晨星这会儿是真的觉得委屈愤懑了,皱着一张脸只管流泪。想他一个豪门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吃不好穿不暖不说,还得在这脏兮兮的乞丐窝里待着,若不是旧疾突发,他早就甩手走了。也就是看着这乞丐还算大方,能让他予取予求,便打算待过一阵子再走,没想到今日竟会对他出气,让他满心不欢喜。
雷行见他如此,知道自己口气重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拉下脸,叹了口气,默默地往外走去。
幸好附近有条河,幕天席地惯了的雷行自是能生出无米之炊,扑捞了几下便上来了两条鱼。
一旁白光一闪,那个鸳鸯眼的男人出现在了身边。
“你居然还好意思来!”雷行边料理手中的鱼边怒道。
路契亚靠在一旁的树**上,懒懒地说道:“叫花鸡,很好吃。”
“好吃也不能跟小孩抢吃食!”雷行对他怒目圆瞪。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西域人都如此不要脸。
“……小孩子……”路契亚也不介意他的眼神,喃喃道。
雷行一脸无奈,难道你们西域长这么大的不是小孩子?!“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吧!我知道你也不好过,但是总不能去和孩子抢东西,中原人以此为耻!”
路契亚安静了一会儿,突然道:“你还没有找到他的家人?”
“啊?嗯。”这个明教男人说话总是极具跳跃性,雷行总要缓一缓才能跟上节奏。“长安城我都问遍了,没人知道这个孩子。诶,你说会不会是被家人给遗弃了?唉……这也怪可怜的,才这么小小年纪,今后该怎么办啊……”
“……童养媳……”路契亚一张嘴,把雷行吓得老脸一红,手上滑溜溜的鱼差点儿落回水里。“你你你你说什么呐!她她她她一个富家小姐!我我我我一个叫花子!怎怎怎怎么可能……”
路契亚锐利的眼神看向雷行,把他看得又是一阵脸红,赶紧转向一边:“……如果她乐意……倒也不是不可以……”
路契亚毫无愧疚地抛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默默地离开了。
叶晨星气闷了好一阵子,便觉得无趣了,毕竟一个人自怨自艾没有任何意义。此时天色尚早,若是要走,此时也还来得及,只是,之后该往何处,他尚未想好。山庄是肯定不能回去的,即决定要出来,便一定要做完该做的事才能回。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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