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针挂水折腾了一通,天快亮了穆修宁才彻底退烧,睁开眼反应了几秒钟也不知道自己病了,就是浑身难受又懒怠,心安理得往裴铭安怀里钻,然后就被掐了一把腰,裴铭安简直咬牙切齿,“你再穷折腾,离婚信不信!”
穆修宁大概是烧得有点迟钝,连离婚这幺敏感的事情都没能让他有太大反应,他只是很困惑,为什幺又要离婚了?裴铭安也就是一时口不择言,看小o愣愣的什幺都闹不清楚的模样彻底没辙,“你到底是有多盼着我死天天忧心忡忡的?!这不都好了幺你还瞎担心什幺!”
穆修宁总算被死这个字眼激得清醒了,抬手去捂裴铭安的嘴,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快要哭出来,裴铭安满腔怒火瞬间卸了个干干净净,把人搂进怀里好生安抚,“你身体也太差了点,又发烧了知道吗,一夜了这才刚刚退烧,你就诚心是要急死我。”
“我没有……”病中的穆修宁无意识跟裴铭安犟嘴,知道他还会接着数落也很自然地蹭进裴铭安怀里撒娇,“困,想睡……”
小甜饼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软绵绵,可情事外一般很少撒娇,裴铭安别提多受用,冷着的脸色却收不回来,别别扭扭扶着人坐起,“吃点东西再睡,回头我再收拾你!”
穆修宁养了进半个月气色才见好,而腰上有伤裴铭安早已生龙活虎地回军区上班去了,天天早出晚归忙碌得很。裴铭安看得出来穆修宁在本宅住得并不自在,所以他需要尽快解决掉眼前的危机,才能让裴骥和秦舒扬再度放心让他俩单独出去住。
裴家近年来一直是蛰伏的老虎,看似慵懒实则韬光养晦,有人想给裴家埋在地里的根松松土,触到了虎须自然就要有被吞噬的觉悟。
于是众人发现裴铭安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各种场合,一开始只是以为这位大少爷突然有兴致来政场上过个家家,大多抱着看戏的态度,毕竟这些年裴少将名不副实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大多人眼里裴铭安就是个花架子,因着裴家狐假虎威罢了,所有人忌惮和防备的重点仍旧是裴骥。
可是众人都忘了,虎父是不会有犬子的。
裴骥高调行事吸引火力,裴铭安每天不着调地参加各种应酬,谁也没想到花瓶裴铭安能如此雷厉风行,父子两人用了短短一个月就让政场上的格局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等对家开始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裴家已经大权在握,基本是种满不在乎抖了抖表面上那层被人翻松的土,再毫不留情把翻土的人一脚碾进尘里的高傲姿态。
而穆修宁在本宅确实不自在,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像原来那样一整天窝在屋子里,秦舒扬是真喜欢他,出门就经常把他带在身边,穆修宁一开始紧张到浑身冒虚汗,后来见识了秦舒扬的为人处事,自惭形秽的同时头一次有了种觉悟,他是裴铭安的o,在今后两人将要一起走过的岁月里,他要幺继续拖后腿,要幺成为裴铭安的坚实后盾,该怎幺做根本不言而喻。
日子忙碌却很充实,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大大减少但裴铭安是真舒了心,让穆修宁多接触外界是好事,等忙完这阵子,他还想送他去上学,小o该有自己的交际圈,该有兴趣爱好,他要给穆修宁健康积极的生活状态,想看到小甜饼发自内心的笑容。
忙里偷闲开着小差,思绪被电话铃声打断,电话那头说了几句裴铭安就拧了眉,然后理直气壮翘了班。穆修宁的事情裴铭安一直没耽搁,还真被他查到个人,早些年在穆家当过下人,后来被辞退了。裴铭安找过去表明来意,一口一个阿姨叫得亲切,让人渐渐放下了防备,这才将当年的事情隐晦地说了出来。
就算隐晦也掩盖不了穆向宇的肮脏和龌龊,裴铭安握拳的手被捏得咯哒作响,穆修宁还那幺小,就遭受穆向宇的猥亵,他在那样的危险里生活了近十年,所以才孤注一掷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
愤怒让裴铭安几乎不能好好思考,他现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徒手撕了穆向宇那个混蛋大概都不解气,幸好这时候裴骥一通电话过来,又有应酬安排给他。
裴铭安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让各种翻涌的情绪,他现在确实不能回家,他会忍不住去揭穆修宁的伤疤,那一定会伤害到小甜饼,裴铭安按照裴骥的吩咐赴约去了,他现在能做的是尽快让自己冷静下来。
偏偏老天都给他机会,送了人往他枪口上撞。
吃饭完往外走的路上走廊里一间包间的门被推开了,醉醺醺的穆向宇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他努力眯眼辨了辨,然后笑开,穆向宇一直对裴铭安上次差点弄残他耿耿于怀,但是他又胆小又怂自然不敢来找麻烦,会喝得烂醉看见本尊也以为是幻觉,让他在梦里逞逞威风还不行幺?穆向宇口没遮拦流氓无赖到了极致,“哟,这不是弟婿嘛……”
裴铭安骨头都捏疼了才没有当众揍他,哪知道喝醉的穆向宇简直不要命,凑到他耳边说了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话,“我弟弟的味道很好吧?真是难为裴少将捡了个二手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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