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灯就这么灭了,没有任何的预示!
“郝扬威,你知道吗,我痛恨犹豫不决的人。”
他低下头,低低的说出心里最是切齿的痛恶。
他的偏执,只是因为一个结果。
犹豫不决的人,会让另一个无辜的人,变得面目全非,甚至失去所有!
郝扬威面无表情的看着昔日的战友,他们,也算是四年没见了,彼此间不闻不问那么久,他不知道那脾气恶劣性格不羁的男人,他脱离了军规的束缚后,他在哪里肆无忌惮的疯狂。
许昊哲把玩着手中的枪,他三十岁的模样,比二十六岁的样子,沧桑了很多。
郝扬威记得不久前,有人贸然出现在自己的住处里,他说,“没想到你过得风光满面,而我过得暗无天日。”
郝扬威当时没说什么,只因他早已不认识昔日的战友,他只知他是今时的罪犯。
他说,“许昊哲,你已经没有任何的选择,你明白吗?”
许昊哲却是一笑置之,他根本无所谓。
郝扬威,也感到可笑,他没想到有一天,像自己这种做事谨小慎微的人,会犯不可饶恕的错误,他竟让一个从认识开始就一直在违法乱纪的人教训。
其实追根究底,也不过是痛失所爱,他也就失去了一位战友而已。
他说,“放心吧,我不会把这种痛苦,将其放大,任其肆意,甚至影响……。”
他想,人在悲情里面有两种出路,那是悲哀和悲恸,而悲哀,不可取,所以他想在悲恸后,继续去完成未完或者是待完成的任务。
他想,等办完了剩余的事情,他就回俞城,回到那个人所在的城市,然后给他一个交代!
许郝哲再拿出一支烟,他嚼着那被咬得不成型的烟卷,他拿下烟卷后直奔主题,“我想,要对付锦航,你只能跟我合作,你无路可退,我也是。”
当然,许昊哲在三年前早就无路可退,因为他知法犯法。
郝扬威看一眼满嘴是胡茬的男人,他应该是很久没有时间理胡须了,那硬扎扎的胡茬,围绕成一个椭圆型的圈,布在他嘴巴的周围。
郝扬威记得,以前在部队的时候,眼前的这个人就很喜欢抽烟,要不是军规要求,想必他早成了烟鬼。
郝扬威低头看地下的烟头,他看到那些被随意丢在地上的烟头,它们被男人的皮靴狠踩入泥土枯草里。
两个人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无人问津的郊外,那是临近一条长河的郊外野地。
郝扬威拿出震动不止的手机,他看了一眼后,随即将其关掉。
他就想随心所欲一回,不管是领导还是有急事要汇报的下属,他一律不接,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想干什么,但他很清楚自己将要去做什么。
许昊哲抽完了第三根烟,他说,“我需要你跟我联手,一起废了付锦航。”他这话说起来不像是请求别人,反倒是像在谈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
郝扬威默然无声,他眼里,都是一片苍苍茫茫,那是冬末的景象。
一望无际的萧条景象,在他们的不远处,有一条河,河里的水,在雨天的冲刷下,水质混浊。
这里天气好的时候,还是会有几个人来河边垂钓,许昊哲也望着那白茫茫的河水,他说,“扬威,你一个人,根本不行,你不承认,那是因为你不曾孤身去奋战。”
“在部队的时候,你有的人牵挂,即使离开了,你也有相伴的人,而我,才是孤寂一人。”
许昊哲转移视线,郝扬威垂下视线。
以前,郝扬威写下的所谓遗书,全部都是写给尚恭少,教官在他们离开部队后,把信交出来,前去接收信件的尚恭少,他说,“郝扬威,你原来也这么幼稚。”
尚恭少那时候很喜欢嘲笑身边的某些人,尤其是一个叫郝扬威的人,他总喜欢损他,他喜欢拿最刻薄最尖刻的话讥笑明明一开始自己就非常厌恶的人。
他一定想不到,后来,他竟然这么在乎那个自己口口声声说讨厌的人。
许昊哲问,“假如,当初他坚持的认为,一切与之无关,你说,他还会不会经历这样的痛?”
尚恭少明明说不想看到郝扬威,可后来他不远千里来找,他找他,就为了圆和一段残缺的情分。
许昊哲觉得好笑,回忆里,那时的岁月,要说尚处长的行为,也是很幼稚的行为。
尚恭少以前不仅讨厌一个叫郝扬威的人,以外,他更讨厌一个叫许昊哲的人。生来就有盛气凌人资本的人,他总是满脸不屑于想跟自己套近乎的人,甚至,他的不满常常表现在脸上,尤其是嘴皮子里。
尚恭少一直最想当一名优秀的兵,而他要当成最优秀士兵的前提,首先必要击败两个人,他们是郝扬威和许昊哲!
尚恭少那时就说,“郝扬威,你最好别惹我!”
他拒绝过他,他也恶整过他,只是,独独没有拥有过他!
而郝扬威拥有过,他追求过,只是他没有珍惜过!
现在,两个过而立之年的男人,他们坐在河边,他们静静的等着时光向晚,等着光色昏暗。
许昊哲起身走向自己车子,他坐在驾驶座上等没有动静的人作出选择。
许昊哲要端了付锦航的吉胜集团,但依靠一个人的力量,无异是以卵击石,所以他想靠昔日的战友,他说,“反正,你也有想法不是吗!”
许昊哲认准了郝扬威不会不管,因为这是他想离开巷城尽快赶回俞城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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