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低头喝茶。
“不过个性确实转的快了点。”江淮安琢磨着,“你还像原来那样对他?”
“不然呢?”我放下茶杯,疑虑重重,“万一他哪天清醒过来了,岂不是得恨死我?”
江淮安飒然而笑,清秀的面容如谪仙:“江陵意,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死磕的劲儿。”
我觉得我做的没错,江郁明搬回我家后,我尽量躲着他,节假日也去公司加班,实在吃不消他动不动就拥抱的热情和亦步亦步跟着我的诡异感,大概过了半个月,他估计看出来了我在躲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珠里全是落寞和自责,像只被丢弃的小狗坐在沙发上幽怨的看着我。
我又心软了。
谁叫他是我弟弟呢。
“哥。”他团在沙发里闷闷的叫我,“你为什么要压我的新闻?”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是不是又踩了江郁明的红线了,我把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希惴惴不安的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你若不喜欢,我便不压了。;
“不是,哥。”他慌张的坐起身体,急切的看着我,“我不是……”
我抬手阻止了他的解释,呼出一口气,太累了,他回来和我一起住,太累了。
我在公司或者应酬饭桌上说话都会在肚子里转三圈,确保周密了才会开口,这给其他人造成了寡言的假象,我在家里面对江郁明还要这样,这让我身心疲惫。
他看上去更慌张了,他的皮肤很白,像从山水画中走出的神仙公子,这导致他的情绪起伏通过面容看起来很明显,比如他的眼眶又红了。
我突然觉得我自己很罪恶,我居然在嫌弃我从小宠大的弟弟让我烦躁,我暗自懊恼着,他扑过来抱着我,抱的很紧,说话声音也有些哽咽:“哥你为什么要躲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让你烦恼了?”
“我没……”我想否认,尽管这否认听起来心虚无比,我总是让着他,让一步,让两步,我宠的他无法无天,他如果现在对我拍着桌子吼叫,或许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一米八二的男人窝在我怀里真心不怎么舒服,再加上我没有伸手搂住他,他更加委屈了:“你连给我一个拥抱都不愿意。”
“你说过的,我不能碰你。”我认真的重复他说过的话,回想起他抿着唇冷冰冰的模样,【你别碰我!你不是我哥哥!】,每每回忆起这句话和他的神情,我的心里都一抽一抽的疼,我是他的哥哥,我养了他这么多年,从两岁到二十三岁,他居然不认我。
“我……”他的身体在颤抖,他努力压抑住不哭,然而并不成功,“哥,哥。”他唤道,像是要把五年里的亲情都补回来。
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他的腰:“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是你哥哥。”
“你是我哥哥。”他抹掉眼泪,专注的看着我,“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哥哥。”
“你不是要……”我满肚子的疑惑,变化太快了,他是我弟弟,又不像是我弟弟。
“我是个混蛋。”不知为何他眼中充满了悔恨,如迷途知返的鹿,跌跌撞撞的冲进家长的怀抱,“哥,你不要纵着我,你打我吧。”他梗着脖子,直愣愣的立在我面前,我怎么舍得打他,我连一句狠话都没对他说过。
“我怎么能打你呢。”我不适应和他亲近的说话,五年来,我都避着他,生怕在公司里碰见他让他糟心,我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摸摸他的头发,揉揉他的耳朵,柔和的安抚他了。
他抖着嘴唇,慢慢的跪下来,下巴抵在我的膝盖上:“我真的很后悔。”他的喉结上下移动,“我知道你感到奇怪,我没有被…被欺负,我只是……”他闭上眼睛,睫毛颤抖如翩飞的蝶翼,“太想你了。”
想我?五年了才想起我?我尖锐的问题全压在肚子里,对于他的指责和厌恶我无疑是生气的,我气他不知好歹,我气我自己抽不出时间来陪他,然而这样负面的情绪我很少显露出来,我会泡上一杯茶,慢慢的品,消磨掉我的戾气,只剩下平和安静。
“我爱你,哥。”他缓慢的吐字,每个音节都拖长了留下令人遐想的空白,“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我也爱你。”我爱他,想看他结婚生子幸福快乐,从他身上我能汲取到亲情的温暖,只可惜五年来我只接收到了无尽的伤害。
他眼神亮了亮,片刻归于黯淡:“我这个月要去领奖,你来吗?”
领奖?他的日程我比他自己更清楚,橡木奖最佳新人奖项提名,他的第一部电影《无梦》,他在里面扮演男二号——身世神秘为保护男主而死的瞎子,我算了算我的行程,刚好和去茶馆赴江淮安的约冲突了。
我摇摇头,他失落的看着我,我弯腰扶起他,让他坐在我身边:“恭喜你,演绎生涯中第一个奖项。”
他眼中平静无波,好似根本不在乎这个让其他人欣喜若狂的奖杯,他握着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抚摸着,默不作声。
领奖那天我亲自帮他挑选了西装和领带,当我在想以什么样的理由给他而不会让他误会成施舍时,他自然的接过了我手上的西服,他眉梢挂着亲昵的笑意,活像是个小太阳,他走进卧房换上,站在更衣镜前伸展开双臂,满是骄傲的问我:“哥,怎么样?”
“很好。”我认真的上下打量着他,宽腰窄臀天生的衣架子,他的身材随了江冕,眼睛和他母亲极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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