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后,太子的身体已经愈发虚弱,他面色苍白,眉间的红痣仿佛更为明显,而且还会时不时的咳嗽一声,即使如今的气候已经回暖不少,他依旧穿着很厚的衣服,将自己的身影掩盖在厚厚的披风里。
在太子身后的内室中,胡女贺兰仙依旧面带微笑的沉沉睡着。大家都知道太子不喜欢太子妃,却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府中金屋藏娇,贺兰仙虽然活泼,但却也是个听话的女子,自从与太子相遇之后,她便一直居住在太子府中,从未离开一步。
“洛先生回去了?”太子扶着折影的手向门外的轿子走去,“虽说本宫阻止了傅季瑛为难他,却也让他的裴公子受了点折磨,不知道洛先生会不会不高兴。”
折影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昨日洛子辛的神情,无奈笑道:“主子,我看不出来。”
“也是……咳……”太子话音未落,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连忙用手帕掩住口鼻。
“主子这样好久了,怎么也不请个太医看看?”折影关切的问道。
“看过了……也都看不出什么,都说没什么事……”太子微笑着拍拍折影的手,“小病而已,没关系的。”
“对了……”折影迟疑了一阵,开口道,“主子,昨天洛大人问我,您是不是依旧不喜欢太子妃……”
“你可有把贺兰的事情告诉他?”太子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没有,属下不敢。”
“那就好……”太子放心的点了点头,“洛先生如果知道,一定会阻止本宫,在他眼里男人女人都没有区别,无论是裴蓁还是太子妃……不过就算本宫不喜欢太子妃,就算本宫没有兵权,燕王也已经完了,他将兵符交给傅季瑛,就是他在本宫手里一辈子的把柄……”
太子话音未落,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鸟儿扑打翅膀的声音,一群沿着太子府的琉璃房顶飞过,日光照耀下的房顶呈现出一片好看的金红色,鸽子上下飞舞,如同白雪纷纷落下。
太子回头,看到贺兰仙身穿白色中衣站在鸽群之中,踮着脚向他挥了挥手。
晨光之中,她却是面色通红,脸颊上还残存着睡觉留下的压痕,就连鞋子都没有穿好,大概是一觉醒来发现太子已经走了,所以忙不迭的赶出来送他一程。
“这些鸽子?”折影从未在太子府中见到过这么多的鸽子,心中十分奇怪。
“这是贺兰养的,她不能出去给人瞧见,于是让人送了些小动物给她玩……”
太子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仍然可以听出其中十足的柔情,他踏入小轿,却是依依不舍的掀开了轿帘,白鸽迎着明媚的日光飞入天际,红尘白雪,浮生如斯美丽。
与此同时,鸽子,是会传信的动物。
作者有话要说: (~ ̄▽ ̄)~
☆、点绛唇
正午时分,裴蓁第三次来到了宁王府,第一次是被人赶走,第二次是偷偷摸摸,这第三次却是真真正正的来做客,宁王府的下人也算恭敬的带着他沿着影壁后的宽阔大路走了进去,一直来到了傅季瑛接待宾客的书房。
裴蓁依旧穿着他喜欢的白衣服,手中也依旧提着他半旧的暗红色小药箱,傅季瑛仿佛已经知道他要来,茶桌上不仅摆放着刚刚沏好的香茗,还准备了许多精致的茶果。
裴蓁轻轻的坐在了傅季瑛对面,将小药箱放在桌上,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白色瓷瓶,伸手将他递给傅季瑛。
“这是什么?”傅季瑛为裴蓁端过一杯茶,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傅季瑛下手重,裴蓁却也恢复的很快,不过一天时间,他的脸已经消肿许多,不仅如此,他还特意洗净头发,换了一身衣服。
“我记得世子想要杀人。”裴蓁神情平静如常,不再似平日那样畏缩,“这是那‘词牌名’的最后一味,叫做点绛唇。”
“你这是何意?”
傅季珩面带微笑的端详了一阵那白色瓷瓶,轻声问道。
“将见血封喉的剧毒藏与此药之中,不仅不会被银针查出,并且在人死后七天之内,除非剖尸视骨,都看不出是中毒而死。”裴蓁停顿片刻,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世子想要杀的人是太子……”
“你胆子何时变得这样大?”傅季瑛微笑,伸手将裴蓁拿来的药藏于袖中,“你可知道,谋害皇储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千刀万剐,你可害怕?”
“世子还是收下了。”
“裴蓁,我何时对你说过我想谋害太子?”
“如果世子不愿意,我可以自己下手。”裴蓁木然道,“只恳求世子对今日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说过,东西我已经收下了。”傅季瑛的脸上挂着几分暧昧的微笑,“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得罪你的人是洛子辛,你为什么要害太子。”
“云麒是翻不了案的,不管他再怎么查下去,也不可能将真相说出来。” 裴蓁摇摇头,“我先动手,他会懂我的意思,况且这‘词牌名’和我用过的所有的药,原本就是秦家的东西。”
贤妃香消玉殒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小孩儿秦斐的故事也没有结束。
秦斐的母亲叫做鹿娘,她的眼睛也如同一只幼鹿那样浑圆美丽,在她作为产婆进入贤妃寝殿之前,皇后曾经带她去过自己的宫殿。
在深宫悠然的香烟中,鹿娘曾怯生生的抬起头看着皇后,曾经的太子妃。
与鹿娘那双惹人怜爱的双眸不同,她的面孔如同一张镀金假面,她亲切的扶起鹿娘,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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