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还是经不起时间的磋磨?
两千年都等了,这短短几世轮回等不得?
☆、下凡
凤无邪坐在茅草亭子里,萧羽从房里拿出了两个小碗放在桌上:“有些粗陋了,配不上公子清华之质,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魔族的酒他都不喝,更何况还是凡人这粗鄙之物。
“本座不喝,你拿清茶就是。”
“公子竟然不饮酒,确实难能可贵。”
一旁渊歧端起那美酒微微嗅了嗅,道:“香。”
凤无邪干咳一声将头扭到一边:“香就喝,你不必说出来。”
萧羽笑的眉眼微弯:“公子真的不尝尝吗,这是在下去年酿的桃花酿,在这江南之地倒也有几分名气。”
渊歧却抢先答道:“他肚子里有蛋,不能喝。”
“你!”凤无邪一时气的不轻,不知该说此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萧羽一时没明白过来,也不懂所谓的蛋是什么意思。
“公子身子不适?”
凤无邪无奈叹了口气:“嗯,不喝。”
萧羽这才回灶间烧水煮茶,微风徐徐,落在这片世外桃林之中,凤无邪靠在石桌上打盹,他本以为自己是因为在魔界太过无聊才会每日瞌睡,现在看来,自己已经快要变成睡魔了。
“无邪。”
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凤无邪轻轻应了一声便任由他将自己揽进怀里,靠在他的胸前,闭目小憩。
萧羽端着热茶赶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幕,一时间楞在当场,只见漫天桃花落,璧人相依偎。
那蓝的天,粉的花,素淡的茅草屋竟点缀了亭中的那水墨一样的人儿。
要问江南,便寻江南,何处江南?
萧羽释然一笑走上前去,将热茶放于石桌,那轻轻一声响让凤眸微张,静静看着萧羽。
萧羽道:“公子若是觉得困倦不如到房里歇息一下?在外头吹风容易着凉。”
“本座没有你们凡人那般体弱娇贵,只是现今确实有些困倦了。”
“喝茶。”渊歧端起桌上的茶便送到凤无邪的嘴边,轻轻撩开他面上覆着的轻纱,让他小口饮啜着那盏清茶。
茶汤碧绿,还散着几片桃花瓣儿,着实让人心情舒爽。
喝了两口茶,凤无邪便再一次睡了过去,萧羽一旁看着,终是不忍道:“额……阿呆,阿呆公子,不如你将这位凤公子抱到房里去,天凉了,吹风总是不大好的。”
渊歧点头道:“哪个,房间?”
“请随在下过来。”
萧羽前方领路,渊歧便抱着白衣之人进房去。
萧羽道:“客房也没打扫,你先让凤公子在内室榻上歇息吧,在下打扫一下客房给你住。”
房内布置简单,桌椅皆纤尘不染,一袭素淡轻纱帐撩了一边,让渊歧将男人抱进帐内放在床上。
“和他住。”扔下三个字这男人便大大咧咧的往床边一坐,一双澄澈的黑眸看着萧羽。
萧羽只觉得此人似乎有些眼熟,没来得及细想,听到他说的话又一时无措起来,薄薄的面皮一红,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道:“也好……这位公子脸色看上去极为虚弱,也该随身照料,要不要在下去请个大夫?”
请大夫?大夫能干什么?
渊歧下意识的摇头:“不用。”
转而抓着凤无邪的手,定定看着床上之人,神色虔诚而又温和,似乎担心他会从自己身边飞走。
两人本都是谪仙一样的人儿,不知为何,萧羽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只觉得他二人之间似乎有着什么刻骨铭心的伤悲,说不出,道不完,破不了,解不开。
微微叹气,他转而拂帘出去,想到自己的生活,也不过是这般的无奈,如何还有心思去c,ao心别人呢,干脆去收拾亭中的残酒冷茶,夕阳夕斜,为这一片桃林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男子一身素淡的蓝衣站在亭中忙碌,眉目淡雅却从容不迫,好似一块流光美玉,在这山野江南温润无双。
就是这样一个温雅道极致的人儿,时不时的望着淡去的斜阳轻叹出声,不知有何烦忧又漫上心头。
凤无邪醒来时外头已经一片漆黑,适应了一下房内的光线,这才感觉到一个脑袋正压在他的身上,忽的想起来自己和渊歧说好要到人间走走的,自己怎么就先睡着了。
渊歧的侧脸在黑暗中刚毅有致轮廓鲜明,他正坐在床边,趴在他身边睡觉,脑袋靠着他身子,感觉到他微微一动,那双明亮的眸子就在黑暗中翩然张开。
“阿呆……我睡了多久?”
男人听了他的话微微沉思了一下:“三个时辰。”
“这么久了……”凤无邪欲要坐起,腰腹却一阵阵酸疼,萧羽真不会享受,居然睡这么硬的床,忍不住抽痛出声再一次躺下。
渊歧见了欲要抬手将他扶起来,却听到外间闷哼一声,手放在他的腰上止住了动作,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听着门外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萧羽的声音自外间传来,渊歧起身便要出去,却被凤无邪拉住了衣襟。
黑暗中,他的凤眸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轻声说道:“我难受。”
事实证明,这渊歧虽然神智呆滞但还能分清什么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反而不管萧羽在外间的死活,径直将凤无邪抱进怀里坐在床上,大掌向他的腰腹缓缓输送真气。
“羽叔,你怎么睡在这儿,是在等我?”
“唔……你胡说什么,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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