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喜欢。”乔治回答,在看到哈利的表情时笑了笑,“别紧张,普鲁登斯先生,只是开个玩笑。你认识亚历克斯的朋友们,对吗?”
“一部分,他的朋友太多了。”
“也认识布兰登·莫顿?”
“是的。我们叫他巴里,亚历克斯和他一起上过哈罗公学。我们经常去他家里办的沙龙,文学沙龙,名义上是这样的,但所有人都只关心喝酒。”
“我听说莫顿先生身边也聚集了一群亲苏联的流氓,而且亚历克斯也参加过他们的讨论会,有人认出他了,还给五处打了小报告。”
“谁?”
“没有人知道,匿名线报。”
“亚历克斯去过那么一两次吧,我不太清楚,但我敢肯定他只是好奇。”
“你看,普鲁登斯先生,军情五处现在认为苏联外交使团c--h-a在英国的间谍,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不肯轻易放走我弟弟,加上有流言说苏联人在学校里引诱年轻学生叛变,这对他更不利了。”
“这是个误会。”
“当然是个误会,我们很快就能澄清这个误会。”乔治盯着哈利,后者僵直地站在那里,后悔自己没有穿一件更体面的衬衫,“还有别的‘朋友’值得我留意吗,普鲁登斯先生?”
“应该没有了。”
乔治点点头,从衣袋里掏出手套,重新戴上:“替我留意亚历克斯,好吗?控制一下他的‘好奇心’,他也许愿意听你的。比起我,你更像是他的兄弟。”
哈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表示同意。乔治和他握了握手,祝他过一个愉快的下午,离开了公寓。哈利靠在写字台上,听着脚步声下楼,一辆车的引擎发动,声音渐渐远去。过了许久,他才打开台灯,把作业和词典挪到一边,就着光线收拾落了一地的书本。
邮差次日早上送来一封电报,给“m·西尔斯先生”的,多半是和《埃格尼斯的风筝》有关。哈利没有拆开,把电报放到亚历克斯的打字机上,匆匆出门,赶去希腊语诗歌研讨会。世界仍然在没有亚历克斯的情况下运转,拴在街角花园里的伯恩山犬还是一见到他就狂吠不止,穿过草坪的小路依然s-hi滑难走。老式铜暖炉把课室烤得闷热不堪,人们嗡嗡的谈话声令哈利头疼,他挤进最靠近窗户的座位里,花了大半个上午看着外面的花楸树,它已经落尽了叶子,枝头的积雪融化又凝固,结成透亮的冰粒,在迟来的阳光下泛出.
第19章
亚历克斯是深夜回来的,独自一人。哈利在门锁转动的时候惊醒,等亚历克斯走进卧室,他已经打开灯,两步跨到房间另一边,抱住了他。亚历克斯低声叹息,靠进哈利怀里,搂紧了他的脖子。哈利吻了他的额头,把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摩挲。谁都没有说话。
亚历克斯还穿着被带走时的那套衣服,脸上是几天没刮的胡子,眼睛布满血丝。他去梳洗的时候哈利到厨房去泡茶,往茶杯里加了半指高的白兰地,想了想,又多倒了一些,带到浴室里。
水哗哗作响,雾气弥漫,亚历克斯缩在浴缸一角,水龙头下面,热水顺着肩膀和背脊的曲线淌下来,缓慢聚集,漫过他的膝盖。哈利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在浴缸旁边半跪下来,把茶杯递过去。
“谢谢。”亚历克斯沙哑地说,啜了一口热茶,半闭着眼睛,“白兰地,我爱你。”
“我无法确定你爱慕的对象是我还是白兰地。”
亚历克斯侧过头,冲他露出半个微笑,酒j-i,ng和热水重新给他带来了一点血色:“就目前而言,是白兰地。”
“令人心碎。”
“你介意把肥皂递给我吗?”
哈利从他手上取走茶杯,放到地上,拿来了肥皂和剃须刀,亚历克斯顺从地仰起头,让他帮自己刮掉胡子。这本来是个简单的任务,只要对方不说话,就没有被划伤的风险,但亚历克斯显然不擅长保持安静。五处的人把他软禁在“格洛斯特”旅馆里——哈利从他零散然而持续不断的叙述中拼凑出了过去五天的图像——那肯定是个专门用于审讯的房间,加装了软垫的墙壁,房门内侧的把手被拆掉了,没有窗户,没有电话,有一个带洗手池的窄小浴室,同样没有窗户,放着泛黄的毛巾,当然没有剃须刀片。探员们每天来两次,早上和下午,至少亚历克斯是这么猜测的,房间里没有任何能帮助他判断时间的东西。他们很礼貌,然而咄咄逼人,每次都问一模一样的问题,催促亚历克斯供出未遂爆炸案的同谋,亚历克斯根本没听说过什么爆炸案。他没有受到拷打,但房间里的灯从来不关,阻碍他睡觉。探员们总是挑他极度疲劳的时候进来,逼问他是否知道给《号角》杂志供稿的神秘“雅各”是谁。亚历克斯一概不知道,但并没有人相信他。直到几个小时前,康奈利,主持审讯的那个探员,忽然打开门,告诉他可以走了,把他带到楼下,塞进计程车里。他就是这个时候才匆匆瞥见旅馆名字的。
哈利把刀片浸到水里,冲洗掉泡沫:“以后离巴里远一点,也别再去那些危险的聚会了。”
“他们有很多有趣的见解。”
“有趣到足以惹上军情五处?不了,谢谢。”哈利把毛巾拽下来,沾了沾热水,擦干净亚历克斯的脸,“乔治昨天来过。”
“来这里?我们的公寓里?”
“是的。”
“他想干什么?”
“让我留意你,别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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