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妈穿一样的囚服,谁分得清……操!”边以秋放下手,从地上站起来,谁知才刚一动,右腿脚踝处竟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加上蹲了半天两腿发麻,差点儿栽地上去。
钱赢一把扶住他:“你不会这么不中用吧?蹲一下就站不稳了?”
“放屁。”边以秋喷了他一脸,“老子这是受伤了!”
跟边老大过去三十年在外头受的大大小小的伤相比,这次根本就不能叫“伤”。熊江从背后撞他的时候,他脚滑摔倒扭了一下。当时没什么感觉,刚刚全副身心都在打架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会儿才发现整个脚腕已经肿得跟食堂里的东北大馒头一样了。
边以秋理所当然地说:“管教,你看我都伤成这样了,操场肯定是扫不了了。”
钱赢立刻说:“边以秋你快给我来一下,让我也伤一伤,咱俩难兄难弟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管教一脸恨铁不成钢,气沉丹田酝酿了一句力度十足的“滚”,让他俩哪儿凉快待哪儿去。
于是钱赢就把边以秋送医务室去了,由于伤员太多,值班的狱医根本忙不过来,一堆人都在外头排着队,见到他俩自然让出位置来,让边以秋先进去。
狱医正在给一个脑袋开瓢的犯人处理伤口,没空搭理他,他就自顾自地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随手拿了办公桌上的报纸翻起来。
钱赢正打算找狱医先拿点冰块给他冷敷一下,回头就看到边以秋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浑身煞气地离开了医务室。
“边以秋!”钱赢叫了他一声,赶紧追出去。
边以秋走得健步如飞,如果不是右腿落地的姿势仍然有点牵强,几乎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晚饭后的自由活动时间,只要在监区摄像头覆盖范围之内,都不需要狱警随时跟着。钱赢追着边以秋出了医务室,穿过篮球场,眼看着他就往大门那边去了,吓得眼皮一跳,立刻上去拦住了他。
“边以秋,你要干什么!”
“滚开。”
“不能再往前了!”钱赢当然没有滚开,而是抓着他的胳膊把人往后拽,“你他妈就算要越狱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往外闯啊,你疯了!”
“我要出去。”边以秋揪着他囚服衣领,几乎是抵着后槽牙说出这四个字。
“你要怎么出去?指纹、虹膜、人脸三重防护系统,红外线围栏报警装置,智能高压脉冲电网,全监区24小时无死角监控,还有几十个端着机枪巡逻的武警,发现你有一点越狱的念头就能赏你一颗枪子儿,打死打残都不犯法。你告诉我,你怎么出去?要他妈那么容易出去,我早出去了!”
“我需要你来跟我科普?老子在桐山坐牢的时候,你他妈还没断奶!”边以秋一把将他推开,眼底血红,“我一定要出去,必须出去!你给我让开!”
“边以秋,你冷静点听我说,就算要出去咱们也得想想办法,不能这么冲动……”
“你们在干什么!”
钱赢的话被一声暴喝打断,两人同时回过头,看到c区管教黑着一张脸朝他们走过来。
操,这可真是冤家路窄。c区那边不管是犯人还是管教,都看他俩极不顺眼。
“没干什么,他受伤了,我正要送他回去。”
“回去?”c区管教看了边以秋一眼,“这好像不是回a区的路啊。”
“刚从医务室出来,绕一圈散散步。”钱赢说得跟真的似的。
c区管教将信将疑,但钱赢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破绽,边以秋一句话没说,他也抓不到什么把柄,只能象征性地教育两句完事。
不过c区管教的出现倒是让边以秋从刚刚的激动之中冷静了下来,他知道钱赢说得完全正确,他现在不可能出得去。就算他豁出命去不要,也不能改变他刚刚看到的事实。
“今天几号?”
“啊?”钱赢一时没反应过来。
“几号?”边以秋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八……八号吧。”
“八号,八号……”边以秋失魂落魄地转身往a区走,“明天。”
“什么明天?明天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钱赢实在想不通去趟医务室怎么能让他受这么大的刺激。
“柯明轩明天结婚。”边以秋将一直捏在手里的报纸拍到他胸前,然后特别狰狞地勾了勾唇角,转头一拳砸到坚硬的墙上。力道之重,几乎让钱赢听到了骨节碎裂的咔嚓声响。然后头也不回大步朝自己的监室走去。
钱赢被这个消息砸得半天没回过神,他看了看墙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再看了看边以秋故作强硬的背影,赶紧低头翻开被他捏得皱巴巴的报纸。
由于柯陈两家的政治背景,报纸并没有对此次联姻大肆报道,仅仅只是财经版面报道了和晟传媒总裁柯明轩将于本月九日迎娶美国奥兹财团中国分部首席执行官a 的消息,连女方的中文姓名都没敢写出来,但却对这场婚礼在商界造成的影响以及对和晟接下来的国际发展战略做了一些推测,并附上了一张柯明轩与那位陈小姐的亲密合影。
钱赢看着照片上柯明轩那张帅得天怒人怨光芒四射的英俊笑脸,除了“卧槽”两个字,实在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语形容他此时此刻仿佛被一万匹草泥马碾压而过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熬夜写文,今天一大早又跟当狱警的表弟讨论了半天监狱里犯人的真实生活情况,我只想说,为了尽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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