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的八卦眼光无疑是非常准确的,要比他们的政治眼光来得一针见血得多。所以萧轻澜每一日的上朝都显得非常痛苦。生杀予夺,翻云覆雨,这样的权力从来都只属於默默站在阶前的萧云蔚。
就连萧轻澜想娶几个老婆,他也要过问。
待到萧云蔚年满十六周岁,他就不用侍立在萧轻澜身边,而是换上正式的太子服饰,如一杆标枪般挺拔而fēng_liú,屹立於百官之首。萧轻澜的目光每每与他相对,都会收到一个深不见底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浑身上下冒冷汗,特别是那个不能对人讲的地方,也还会心有余悸地隐隐作痛。
他简直是要怕死萧云蔚了!
但是,害怕归害怕,倔强归倔强,在萧云蔚面前,他可是从来没有服输过,不仅言辞激烈,而且冷嘲热讽,怎麽让萧云蔚生气他就怎麽来。最後他发现,有一件事情最能激起萧云蔚的怒火,那就是娶老婆。
所以萧轻澜三天两头闹著要娶老婆──以各种名目,用各种手段。开始的时候,萧云蔚的脸黑得像锅底,但是次数多了,他也就麻木了。萧轻澜发觉此招失败,决定再出一招。
他要给云蔚娶老婆。
此言一出,朝堂激荡,云蔚的神色不变,可他的眼神幽深得像一汪冰冷的潭水,萧轻澜知道自己晚上回去免不了要受一顿“皮肉之苦”,可他就是忍不住要气一气他,他想看一看,到底到什麽时候,萧云蔚才会死心。
他等那一天,已经等得快要发疯了。另一方面,萧轻澜发现自己越来越恐慌,他已经开始留恋萧云蔚的怀抱,甚至於,每当看到他因为自己而吃醋的时候,还会有隐隐的窃喜。这种改变是日积月累不知不觉的变化,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他等不及了,必须离开萧云蔚,离开这让他心神不宁的根源!
於是萧轻澜开始著手给萧云蔚娶老婆,他最後相中了东篱国的公主琴阳,为了本朝与东篱的代代和平,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萧云蔚找不出理由来拒绝这样一门亲事。
当日在朝堂上,萧云蔚在萧轻澜从未有过的步步紧逼下败下阵来,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狼狈,他的骄傲和执著输给了对方的早有准备。
这不就是萧轻澜吗,总把自己的真心看护得很严密。也许,他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他。
萧云蔚最後看了一眼萧轻澜,用一种彷如野狼般锐利的目光。
然後他点头答应了。
作家的话:
薰:我不是後妈我不是後妈,请相信我的诚意!
澜澜:呜呜,你不是还把我虐得这样惨!
薰(摸头):乖宝宝,是你自己太别扭了,放心,亲妈一定会让你看见he的曙光!
☆、第十一章 无计留春住
“你真的已经决定了?”石曼君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
萧轻澜双手支撑著下巴,右手晃来晃去地举棋不定,就好像此刻他的心境一般,“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决定了怎样,没决定又怎样?他已经到了亲政的年纪了,再把我不伦不类地按在龙椅上早晚会出事。”
石曼君笑起来,“你总是喜欢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明明就是你自己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他把萧轻澜的白子向左推了三格,道,“你看,若是这样,便能令你在绝境中化出生机。”
萧轻澜的目光潋滟中泛著潮气,缓慢而坚定地把棋子挪了回来,“我不是不知道有更简单的方法──当年我毒杀哥哥的时候,难道是毫无选择的余地吗?”
“阿澜,你倔得可以……”石曼君的笑容不见了,斯文秀致的面孔慢慢笼罩上一层灰白,似乎也是想起了当年萧轻汉死时的惨状,还有萧轻澜被萧云蔚折磨出来的鬼样子。
“为什麽不把你做事的理由告诉太子呢?和他平心静气地谈一场,试著不要激怒他,告诉他你喜欢他就这麽困难?”石曼君一面谈话一面落子,话语柔和如清风,这些话他已说过无数遍,心知不会再有任何效果,此刻出口,也不过是出於他历来的习惯罢了。
萧轻澜闻言,手指微颤,白子错了一位,将生机全部堵死,他低头审视棋局,气急败坏地摔了手腕子,“曼君,你胜了。”
“哦……”石曼君很不在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萧轻澜,一伸手拂乱了棋局,“婚期定在何时?我好替你早早安排。”
萧轻澜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曼君,你说,喜欢这种东西,是会随著时光流转而渐渐消散的吧。”
石曼君别有深意地瞥他一眼,“想不到皇帝陛下在情字上如此有见地。”
“既然是这样,那他为什麽还不杀我呢?”萧轻澜双眼迷离,全是疑惑的光,手里抓起一把白子,吃吃笑道,“曼君,小的时候,连你都说过喜欢我呢……”
石曼君脸颊一热,呛声道:“说什麽呢,好好的,提那事做什麽?”
“你棋艺比我高,脑筋比我好,学问比我大,可是小时候下棋总是输给我,我叫你亲我,你那时候,脸红得都可以滴血了……在你对我说之前,我就知道了。”萧轻澜的眼睛亮亮地瞅著石曼君,像一只喝醉了的猫,语气却是有些惆怅的,“可我太傻了,没有答应你,现在想起来,如果跟著你跑了,死生无论,都比现在要强得多。”
石曼君张口结舌,想起年少那段轻狂的岁月,只觉脸红得可以煮鸡蛋了,企图岔开话题,“休要胡说,你若是跟著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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