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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近泽你书念得好,才有空去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听到他们的对话,何亚卿插了进来,“若是老天肯赏我一个同进士,绝对没有二话。”
科考三年一次,每次仅取两三百名进士,若是取了一等的进士及第,权臣宰相多出此处,若是取了二等的进士出身,也可做一方大员,但如果取了三等的同进士出身,等到加官岁考的时候,往往会止步于中层职位,天然会遭些歧视。所以还有“如夫人,同进士”的**。凡事多了个如,就说明是不如,有了个同,便代表不同。
许近泽书读得好,想要将来有个好的出身自然是没错。而像何亚卿这般,从小不爱念书,家中虽是担心他的前途,但若是拿个同进士回去,好好打点,他有个位高的父亲,又有两个靠谱的哥哥,将来谋个外放,日子也会过得不错。
“三哥有此番豪言大志,我明日回去定要帮你转达爹爹。”何苏玉掩嘴笑道。
何亚卿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今日是怎么了,都拿我来当靶子。”
周秦与何苏玉相视一笑。
周延之又问,“不知平日骑射如何?”
许近泽一连喝了几杯酒,面色已然微红,他想了想方才认真答道:“稍逊亚卿。”
何亚卿虽不爱读书,骑射却是极佳,马球也打极为出色,他曾经隐匿了姓名参加京都城内出名的“齐云社”,在队中以球技精湛,身手矫健著称,拥有着一帮拥簇,若不是后被他父亲发现,带回家修理了一顿,又将其好生看管起来,恐怕现在已混成台柱子了也未必。
既然他答稍逊,说明骑射必定不会太差。
周延之点了点头,邀道:“既如此,等到了春分时节,我们找个时间去打球罢。”
何苏玉击掌赞道:“好呀,只是我们人少,打起来怕是不好玩。”
许近泽便隔着周延之问了周秦一句,“周家妹妹也打球吗?”
周秦放下手中的银箸,道:“不打。”她话才落音,便察觉自己说得有些生硬,于是笑着补了一句,“不过当做放放风也好,我也去吧。”
许近泽便转头对许芸道:“芸娘也去吧,日日在家里闷着,小心生出病来。”
好像你不是日日在家里埋头苦读来着,如今倒来说我。
许芸皱了皱眉,却不好当面给自家哥哥难堪,于是含糊了过去。
何苏玉笑嘻嘻地回道:“去吧去吧,再加几个就够了。”
一时琵琶声又起,众人正认真听曲,却听外面有更夫打更,已经过了子时。
周秦留意时间已久,连忙轻轻拉了拉周延之,“我们早些回去吧,再过些时辰,这条道上怕是动也动不了了。”
一过子时,皇帝点了明灯回宫,宣德楼处的所有灯火便会熄灭,宫中观灯已毕,御街禁行,灭灯,剩下的百姓便会转到外城相国寺等处自行娱乐,更有那富贵人家、行会大佬、宗室奢豪各自请了地盘摆放自家各式灯火。仁和酒家正好处于内城与外城的交接处,又是几条大道交汇的地方,届时人潮汹涌,确实有可能连马车都动不了。
周延之关切地瞧了瞧她的神色,“平常少有这么迟的,是不是倦了。”
周秦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许近泽便叫了贴身侍从来会钞,却被告知桂枝早已付好账了。
众人出了门,只见外头灯火通明,有挑着担子卖小吃的,有摆着各色灯式的,有沿街售卖各类杂物的,还有家人领着孩童游逛,大人或骑马或走路,也有各人坐着马车,有一二妙龄女子在车上掀了帘子往外望,见到周延之等人,羞涩地笑了笑,忙将帘子重新放了下来,继而从车内传来娇笑声。
幸好御街那边才散不太久,人潮并不汹涌。
周秦与何苏玉约好等到过了谷雨一同去外郊踏青,众人便在门前分别。
周延之见周秦上了马车,于是也翻身上马,为防车马碰撞,一行人缓缓沿着大道而去。
周秦在车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又挑起车帘紧盯着沿途酒肆货行,直到行至北桥街上,她才吩咐海棠让车夫停车。
周延之连忙打马回头,周秦已经下了马车,对他笑道:“我瞧见旁边有间花圃,咱们去买点鲜花回家给祖母吧。”
此时才过了立春旬月,家中虽然有特意请人打点花草,不是季节,毕竟少了些颜色。妹妹有心孝顺祖母,周延之自然支持。他转过马头,果然河边上有一大片开辟出来的花圃。
居然能将花圃建在这寸土寸金的大道不远处,还依着金水河最漂亮的一段,周延之顿时把那花圃上胡乱隶书写就的“五钱花圃子”在心里默念成了“赵石崇不韦花圃”,想了想,又改成了更粗俗的“万金花圃子”。
周秦却没想这么多,她朝着花圃的边上大致扫了一眼,便示意周延之往这边过来,两人一同进了矮刺丛缠绕出来的一道算不上门的“小口”。
还没踏进去,便觉花香扑鼻,门内更是姹紫嫣红,也不知主人是怎么载种,常见的茉莉、蔷薇、芙蓉、牡丹等不分季节地开了一地,更有大小陶盆装了各类奇花异草,当中建了一座灰墙红瓦的小砖房,墙角则摆了几盆令箭荷花,并几株已经开了的兰花。
花圃后头是哗哗水流声,原来是主人用竹枝引了金水河的水来浇灌花草。
看布置,倒很有几分野趣。
周秦站在一边,从花圃往大道上看,视野十分开阔,只是行人一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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