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火自然是烧的好!可是到底是谁放的火?无故走水在台阁更不可能!
吕涉一改往日缓意,只是报道:“那放火之人用极其怪异的字体写到,他虽烧了副台的典籍,却留有副本,他说朝廷负了天下苍生,他便要让百官终日惶惶不可终日,让这朝廷散尽…他说、他说他叫‘我来也’,来自天、来自地、来自万民。”
灵均看着一脸阴郁急忙赶回来的齐维桢,已经轻轻给了他一个眼神。这次你不要管,这是我的战争。他握紧手中的拳,终究没有开口。
“荒谬!真是荒谬!”仁帝青眼交加,却一病差点昏了过去:“暂时还不能杀了她,先将姜灵均下狱!下诏狱!”
灵均冷着眼看着罗士谌,他从头到尾并未看自己半分,可是她心中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为了他的主子,他们从头到尾只想让自己做替罪羊。那又如何,她不安生,那就乱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安生。
☆、对谈
包麾炆没过多久又迎来了姜灵均,这次却是下狱,他不禁感叹,赵国士子起起伏伏总是常事,此女却是几起几落,死也死不了,好也好不得。
灵均却倒是开朗的很:“大人,这下您不必给我行礼啦!”
包麾炆倒是苦着个黑脸亲自迎接:“我的小姑奶奶哟,您现在马上要下的是诏狱,您还以为过家家呢!”灵均便挤出一个鬼脸儿:“这个破官儿老娘不做了!谁爱把我下狱就下,能将我制住才算呢!”
包麾炆却是抄着袖子感叹:“齐三公子又是外派,不然也不会让事态如此发展。你啊,你是犯进了夺嫡的大事儿上了,这是皇帝的逆鳞,他就是不听一言把你处斩也是有可能的。”
灵均却立刻面无半点表情:“这次的事情无人能解,只有我自己。”
她几乎是摸着诏狱的每一块石板缓缓而行,无他原因,只是在人生最好的年华,她的确是处在杀戮与被杀戮的背反状态,这种荒谬的兴致令她觉麾炆想的是一个道理,死也死不了,好也好不得。
灵均深呼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已经想起檀郎那向往自由的眼神。他的心永远未被任何东西束缚,唯一能束缚他的是自己,可是她却太过胆小。这次能活着出去便击碎心中的懦弱好好说个清楚吧,姜灵均不想被他看不起!
诏狱中的日子似乎应该是枯燥无味的,但是对于她而言却并非如此。高高的月台上在夜晚可见被掩盖的半轮残月,只是被铁栏分割的很是破碎,可是灵均却仍旧细细的看着它。从这里传递出任何消息都会被人截获,只有两种意外,可靠的人,聪明的对象。她很习惯性的去看待任何形态的月亮,这还是天心带给她的习惯。月亮不同于太阳,属于阴坤,对于女人来说,她们的生长消亡几近于月亮。
于是她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内又意想不到的人。
面前的男人的确是忽然在某一天出现在她的面前,面容清俊,皮肤已经晒得微黑,可是对于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来说,他似乎永远都停留在了二十岁,则是因为他的气质实在是太过干净,那并非稚嫩与弱气,而是一种几近于半隐退于世俗的状态。他的四肢却一改这种隐逸,显示出武人的矫健灵活。
他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是带着几分温柔意味的,只是在打量她的时候很是玩味。
灵均任他打量半响便停下手中的琵琶:“您是我父亲的哪位朋友呢。”
那男人便抱着臂柔柔一笑:“我听说小姜大人幼时便阅尽诸子,因而战遍五湖四海的名门学子,既然您无所不能,何不猜一猜?”
灵均便将怀中的三颗星月菩提子取出来,那黑色香珠久在她的身上,已经沾上了牡丹香气:“没想到最后终究是父亲帮萧意娘找到了你,一箭三雕震惊鹰扬宴的杨大人。”
杨凝之接过那珠子似乎无限眷恋,分别的时间太久,久到他当初与那个人赌气离开后连道歉的话尚未说出口便海角天涯。在他的脑海中,萧意娘的影子从未散去,只是渐渐的模糊成一种难以企及的执念。那菩提子是她最爱的小物,多少年了仍旧顽固如昔,就同那个外表温柔实则如火般的少女一般。
杨凝之默默收起那珠子,却再也笑不出来:“你是如何晓得我?”
灵均笑着指着自己的脸颊,杨凝之方才大悟:“原来是骨相,这么说你早已晓得我身份,不然恐怕不会同我多说一句。”
灵均便坐下望着露台上的月亮,在奄奄一息的光照下皆是新添干涸的血迹,杨凝之方才没注意,凑近一看才发现,黑暗中又墙壁到砖瓦全部被蔓延上了鲜红的血液,这个年轻女子穿着朱紫的巫女服便在血屋中竟然住了数十天之久!
灵均却转头笑,映着皎洁月色显示出洁白如玉的清艳面庞:“你见过诏狱的犯人带着剑么?可惜我就是,因为任何人都不会担心我要逃跑,想杀我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本来忌讳伤人,可是又不想死,只好请他们死在这里了。”
杨凝之轻叹一声:“我在京东道偶然结识姜大人,他无法抽身便托我前来,我当是还想,这父亲怎么不关心女儿死活,原来他却是最了解你的。”
灵均想起父亲那张漫上风霜的脸庞,无论登高伏小,他似乎已经被某种哀愁所浸染:“我任性顽劣惹他生气,但是他始终明白,姜灵均的命硬。请为我带一封信给他,您便还了萧意娘之情了。”
杨凝之低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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