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生怕他们又打情骂俏掐起来,忙道:“螃蟹顾及女儿名声自然不会报官,也不知这些日子在家愁成了什么样。但既然是咱们开封府的江姑娘他们救她回来,又叫阿昭看见了她进城,此事在咱们这儿已经藏不住了。今日早朝时他私下央求我千万不要声张,说是歹人抓不住事小,女儿遭人非议事大。苦主都这般说,咱们就不要大张旗鼓搜查了,暗地里能帮则帮便是。”
说着包拯叫了杂役去收拾客房和盼儿的屋子。白玉堂便问赵离有何打算,是留在京中还是仍和殷鸿一道去游历江湖,赵离却苦笑道:“泽琰,我若能免罪,见过大哥大嫂和小侄子便走。至于小五,他不和我一道了,他要回萍水派去。”
“都说过千百次了,我不回萍水派,我仍要和你一道的!”沉默许久的殷鸿忽然怒道。展昭正诧异自家表弟怎么一直闷闷的不说话,闻言惊了一跳。
“小五,你听我的,回萍水派,或是回家去,回去好好想想。”赵离垂眼避开殷鸿含怒的目光,“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谁还能一道一辈子呢?”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了?哥,你不是一向最喜欢小五哥的?”盼儿一手拉着亲哥一手拉着义兄诧异道,“小五哥,你不是天天离哥长离哥短的吗?之前还好好的,自那晚之后就一直不对劲,整天横眉竖眼的都不说笑了。”
闻言殷鸿不知为何脸红起来,轻轻把拉开盼儿的手,恨了赵离一眼,撂下一句“懦夫”便拂袖走了。
殷鸿生得清秀脾x_i,ng也软和可亲,总是笑笑闹闹的是个小少年样儿,还真从未这样动怒过。众人愣了半晌回不过神来,却是赵离也掰开妹妹的手,告了声罪追了出去。
“那晚,哪晚?”这会儿白玉堂找到了重点,狐疑地问盼儿道。
“就是剿除五毒教余党那晚啊。”盼儿两边都被亲哥义兄挣脱走了,无奈摊手道,“那伙人带了一大堆奇毒,好在我和哥哥都是御毒的体质,没在他们手里吃亏。救出庞家妹子之后,我带着她先走,哥和小五哥断后。第二日他俩平安和我们汇合了,但自那之后就一直怪怪的,哥突然不肯跟小五哥一道行走江湖了,百般劝他回萍水派待段日子,而小五哥好像很生他的气。”
展昭一时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丢开手了。这会儿还不到进宫当值的时候,展昭便去牢里细细闻讯狄素,白玉堂自然是不情不愿又亦步亦趋地跟上了。
这厢狄素关了一宿酒可彻底醒了,垂头丧气坐在角落里揪草根。展昭暂且不告诉他公孙策验出刘芒真正死因的事,却告诉他狄婧正抱着刚满月的孩子为他奔波求情,让他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狄素果然连连哀叹自己不是东西,却恳切道:“展大人,我妹妹说的不对。我虽是个混球,却有几分蛮力,可比刘芒壮实得多。刘芒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被我下狠手两拳打死并不足为奇。”
这可奇了。展昭心下诧异,不动声色道:“杀人偿命,少不得判一个铡刀之刑了。”
狄素颓然道:“铡便铡吧。刘芒该死,我也不配活着。”
“刘芒却为何该死?”展昭立即追问道。
“他是个烂了心肺的……”狄素面上显出愤慨之色,却又很快掩饰了过去,惨笑道,“他和我抢女人,当然该死。所以你瞧展大人,我也不是什么好鸟。”
“你二人所争抢的九歌姑娘是何来历?”展昭故意试探道,“她似乎有引你纵火毁尸的嫌疑,难道尸身有什么不妥吗?”
“众目睽睽之下被我打死的,能有什么不妥?”狄素显得有些起急,“纵火是我无心之举,与九歌没什么干系,她不过是个命不由己的风尘女子。”
“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果然不假。”展昭摆出一副了然样子笑道,“你与九歌姑娘有这一场露水情缘,当真回护她得紧。”
“胡乱怀疑她做什么?我根本没同她睡过,倒是刘芒与她恩爱不少,她不是还为给刘芒报仇拽我荷包作物证来着?”狄素焦急道。
展昭便声称不过胡乱问问,又零七杂八问了些问题。离开大牢,展昭对白玉堂道:“只怕你那位九歌姑娘真不简单。她有几分功夫在身,会不会也懂得点x,ue施针?你也听见了,刘芒是在她那里留宿过的。”
“她有时机,也不代表就是凶手吧?你们官府不都讲究取证的吗?”白玉堂听到展昭说着公事语气里却含了几分酸意,愈发来劲道。
展昭果然气鼓鼓地扭过头不理他,白玉堂暗笑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进一步表示,只得又岔开话题道:“猫儿,你说狄素为何这样一心求死?”
“不知道。刘芒分明是被施针而死,狄素获罪应该是遭人设计了。可他似乎知道真相,倒像是有意配合设计之人。”展昭敛眉沉吟不解。
“说不定是出于愧疚,想要逃避。”白玉堂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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