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我的头发。」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男子还不满意,将头在他胸膛上蹭两蹭又说。
「叫我清狂,说你喜欢我。」
无情冷眼凝视半晌,敖广开口,「清狂,我喜欢你。」
随着低沉的声音响起,男子的眼睛一瞬间光芒散乱,闭上嘴,默默地紧紧地环抱着敖广,紧得指尖都陷入结实的肌r_ou_里。
任由他枕着、抓着,敖广闭上眼帘,心忖:他一定是疯了!
第二章
晨,青天无云,峰峦清寒。
拖着长长的铁链,敖广坐在窗前的则红靠背椅上,从锁窗看着在外面花园中头戴束发银冠,身穿紫底团花长袍,外罩石青披风,瞪着一双六合靴的男子。
在茫茫白雪之中,他正伫立在桃树林下,仰头,看着一枝枝光秃的树桠,向身边的仆人指指点点,神情不悦。
在此留了五、六天,敖广已经知道外面那人的名字,他叫清狂,正确来说,他叫皇甫清狂,曾祖父曾为朝廷立下显赫战功,世袭侯位。号逍遥侯,到了他这代,虽依旧冠以侯爵,但已没有公职在身,平日多与一些士子煮酒作诗,狂歌论古今。
这些都是在床榻上,缠绵后,皇甫清狂自己说出来的,他这个人倒是厉害,敖广从不响应,他亦可自说自话,有时候一说就是一、两个时辰。
冷冷地看着园中的身影,经过几天的观察,大致上,他已经了解皇甫清狂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说话的时候要所有人都留意细听,他教人做一件事时,要别人必定照办。
皇甫清狂年轻、俊秀、富有,恃才傲物,甚至有些诗人的狂气。
对一个只是相处几天的陌生人来说,这样的了解其实已经很足够。
不过,之于敖广又可能有点不足够,至少,他依然不知道皇甫清狂将他捉来的理由。
即使是只要随意使出法术便可以得到问题的答案,敖广还是不屑为之。
皇甫清狂每夜都会前去找他,主动地贴上他的身躯,放荡地求欢,他总是用冷冷的目光加以审视,感觉新鲜而奇妙。
闪烁光芒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站在桃树下的皇甫清狂,他的情绪好象更差了,向身前的桃树用力踢两脚,丢下两个惶恐的仆人气冲冲地走开。
小左、小右在树下绕两个圈子,也垂头丧气地向长廊走去。
经过窗前时,敖广听到他俩说。
「少爷也太为难人了。」
「这种天气要桃树开花……唉!怎么可能?」
「你都看见少爷发脾气了,不可能都要想办法!」
敖广听着,叫住了他们。
「折一枝给我。」
小左、小右吓了一跳,惶惶然地左右张望好一会,才醒悟到声音是从长廊旁边的房内传来。
掂起脚尖,一看见近在咫尺的敖广,胆小的小右就立刻躲到小左背后。小左亦不比他镇定很多,从听到敖广的声音开始,脸色已经白了大半,好不容易才说得出话来。
「你……你说什么?」
敖广没有再作声,只扬手,遥指外面的桃树群。
手……他手上的绳子又不见了!
小左称得上年轻俊俏的脸连最后一点血色都不见了,几天来,无论将这个男人绑得多紧,在绳上打多少个死结,到第二天早上少爷离开后,他手上的绳子都会自动松脱。
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悄悄打量敖广俊美得不同常人的脸孔,小左害怕得不得了,僵硬着手脚走到园中将一枝桃枝折下来,交到敖广手上。
也不敢问敖广要这枝木头干什么,一等敖广接过,他便拉着小右一溜烟地跑走了。
或者今晚,应该换上铁锁试试,至少他脚上的铁链至今依然完好。
◇◆◇ ◇◆◇ ◇◆◇
夜幕低垂,月色笼罩大地,一踏入西厢房,皇甫清狂就嗅得一股浓郁的芳香。
剔彩圆桌上,白瓷茶壶中正c-h-a着一株满满开着的桃花。
「桃花?」皇甫清狂愕然不已的凤眸来回交替于窗外光秃秃的桃树与壶中盛开的粉桃,最后,落到敖广身上。
「你是怎么令它开花的?」
半敛利眼,端坐椅上,敖广照例无言。
皇甫清狂独自走到桌边,伸手摸向桃花,从娇嫩的花瓣触感肯定了桃花的真实存在,迟疑地问,「这……不容易吧?」
在椅柄上叩响指头,这次敖广应了一句。
「也不是很难。」念一句法咒,不可以说难吧。
皇甫清狂偏着头,问,「你懂得种花?」
敖广缓缓摇头,由他出生至今一万三千五百年来,从来未种过花。
皇甫清狂先是失望地垂下眼帘,接着,又抬起头来,指着窗外的桃林道,「会不会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令外面所有的桃花都开起来吗?」
敖广再次摇头,这次他摇得很快,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吐出三个字,「不可以。」
「不可以?」皇甫清狂的声音立时拔尖七分,「为什么?」
他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大有敖广不解释清楚。就要扑上去拚命的架式。
他的神情,令敖广想起一条张牙舞爪的小龙,微微一笑,举起双手,再指指脚下。
铁链叮当作响,皇甫清狂白皙的脸熏红起来,这个可以怡然地爬上床向陌生人求欢的男人,现在,竟因为加诸在敖广身上的束缚而羞赧起来。
「我……我立刻就教人来放了你!」
接着,便转身,急急地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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