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还有第三个选择。将我与夜魔一同驱逐出这个世界——虽然这并不比杀死现在的辅川英明容易,但是也并非绝对无法办到的不可能事件。地狱的异变……以你的立场而言,只是又一次与你无关的,时代的轮回与命运的循环。】
【因为我不想忘记你。就算明知道你接近我是不怀好意,你亲近我是便于利用我的能力,你相信我是为了安抚我的情绪,我依然不想忘记你。这漫长的一生,我并不是没有受到爱情的诱惑,但是只有你……是我不想放手,不想放弃,不想遗忘的存在。】——哪怕将你铭刻在血脉中的代价是放弃永恒的生命。
【替我注射饕餮之毒吧,净土。】
【饕餮之毒的弱化并没有完全……】
【其实,推迟三个小时已经达到了手术的标准,你之所以选择六个小时,只是希望尽可能减轻我在魂魄解离时所遭受的痛苦吧?】
【从这所实验基地落成的那天起,七号手术室就一直处于随时待命状态,我等你说出这句话已经很久了,彼方。】
【……你的血果然是冷的啊,净土。】
【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3
【还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稳脚跟吗?如果太过虚弱,我可以拖延辅川英明的行动直到你恢复体力为止。】
【……】
【不要急着拒绝。你现在的情况连开口说话都是极为沉重的负担吧?要知道,你能够恢复多少实力关乎的并不是你的身家性命,而是与小真子生死攸关。想要给我一个毕生难忘的体验的话,他就是你最后的底牌。】
【咳……咳咳……你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我会对真子做些什么。】
【不是不在乎,恰恰相反,我对此……非常非常的期待。】
“喂,我怎么觉得你早就察觉到了一切,却故意放任他人破坏你的计划。不,简直就是在兴致勃勃眉飞色舞的围观别人怎么将你的布局拆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
“哦?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就差在左脸上写着兴,右脸上刻上奋了,好吗?”—皿—,“真是不爽的让人想学日世里那丫头,用拳头解决掉你啊。”
“耶?我没记错,你十次里有九次都是被日世里的拖鞋k.o.的吧?这张越来越有印度飞饼神韵的大饼脸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不是吗?”
“倒下吧,逆拂!”
4
汩汩的鲜血在白道门之内蜿蜒,血色溪流的源头被战栗颤抖的双臂死死禁锢在悲痛欲绝的胸膛,月色下永远轻佻多情的男子猩红着紫金的眼眸,发出比受到致命创伤的野兽更加凄厉的嚎叫,怀抱中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却已经不会再度抬起双臂给他一个敷衍却温柔的拥抱。
心脏被利刃贯穿的剧痛还残留在敏感跳动的神经末梢,混淆的记忆已经契合无间的转换了视角。手掌按上胸腔中跃动的器官,震动血脉的搏动轰鸣着在耳边呼啸,像死亡的瞬间,连笑容都温和如常的男人眼底恸绝的凄恻与绝望,无声的悲鸣,只有自己的灵魂能够聆听。平子真子吃力的低下头颅,并不十分诧异于按在胸口的小小手掌。他抬起头,开始搜寻遗失的太过久远的记忆中惊鸿一瞥,一面之缘的男人。
淡紫的纱衣与漆黑的袍摆在风中张扬的凌乱,金丝银线游走穿梭的华丽图案在凄冷的月光中若隐若现。
【你一直都在这里,看着这一切。】意料之中,少年还未来得及变声的音色,清透纯澈带着童声独有的清脆,【你本可以救他。】
【不,我救不了他。当他的灵魂彻底被绝望填满的那一刻,他就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看不到我的存在。】墨色的发丝像鸦青的练匹在狂乱的夜风中招展成招魂的灵幡,男人倦怠的蜷起嘴角,【那个时候,只要他愿意开口呼唤我的名字,他就能活下来。他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是一心求死。】
【你本可以救他。】金发灰眸的少年无视中川一郎逐渐逼近的脚步,不可说在清冷寂静的月色中跃动着嗜血的寒光,固执的重复相同的话语。
这一次微笑的男人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因为好奇,相比起彼方的性命我更在意自己的好奇心。】
冰冷的长刀悄无声息的举国头顶,闪烁的寒芒沿着流丽的线条在直指天际的尖端流荡,金发的少年猛然攥紧了双拳,任由崩裂绽开的青筋在苍白荏弱的手背上攀援蔓延,【咳,末世净土你……现在……?】
【当时不太明白,现在全都清楚了。】黑发的男人弯腰扶住少年纤瘦的腰肢,轻巧灵活的后跃让绽裂的血色从原本的心脏变成一道割裂蝴蝶骨的轻微划伤,【不可说的能力非常难缠,卍解的状态下只要被刺中身体就会生效。】
求生的本能让虚弱憔悴的金发少年四肢并用的攀附上男人的身体,像溺水的人抓住飘过身边的浮木,像濒死的人攥紧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所以,我才会失去记忆,……从出生以来几乎所有的记忆?】
男人漆黑的身影散座薄雾一样的烟岚,裹挟着怀中的少年从再度迫近的刀尖前从容的游走,模糊的视野中恍惚中看到男人唇边蓦然诡秘的笑颜,后颈与背脊暧昧的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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