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总是渴望着快点长大成人,以为长大了就能变得强大变得自由,然而当我们真的踏着时间的轨迹蜕变成人后,接踵而来的现实却压迫得我们透不过气直不起腰。人伦,礼教,道德,责任,其实我们并不自由,我们满身的枷锁和教条,为了生存许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屈服于某种看不见的游戏规则之下。
童年的约定长大后看来或许是笑话,童年的回忆在饱经沧桑后回味起来或许是一生中最美最纯洁的部分。
我曾经试想过无数次,如果没有14岁时的那场无妄之灾,现在的我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想当然尔,我不会喜欢男人,不会因为流连花街遇到修远,不会被敬修胁迫进而成为他的“俘虏”,不会夹在这两个白家男子之间痛苦不堪,也不会有这往后所有的故事了。
修远近来一直熬夜,为了赶一篇法语的翻译稿子忙的昏天黑地,为了让他好好补补身子,我提着篮子跑去农贸市场里采购食品,店子托给热心的夏香阿姨暂时照管着。
夏香阿姨年过40,丈夫是一家外资企业里的小职员,薪水也不算丰厚,一双子女都已经上了高中,家里虽然不算清贫但也是勉强度日,为了补贴家用夏香阿姨便每日清晨在街边摆小摊卖馄饨,攒点小钱。她的孩子也及其孝顺,碰上双休日的时候还会一起帮着母亲包馄饨招呼客人,完全没有嫌弃母亲摆摊子会丢人现眼。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有时候看着真觉得羡慕。
夏香阿姨对我和修远也及其照顾,每回家里一有好吃的便盛在锅里碗里端过来送给我们品尝。对她,我总感觉是母亲般的温柔慈祥。而她时不时望着我的眼神也会显出不同寻常的湿润和惆怅感。我曾经探问过是否长得很像她老家的什么故人,夏香阿姨每回都讪讪的搪塞过去,兴许是有一段让她伤心的过往不愿提起罢,我也没有再往下追问过。毕竟每个人心里都会藏着一个秘密不愿被人看到。如同我内心深处的那道伤口一样,一辈子也难以释怀。
当我赶回店子,夏香阿姨迎面兴冲冲的走了出来。
“小夏,有人来找你呢。是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呵呵,该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找我?还是年轻漂亮的女人?我一头雾水完全想不出来会有这样的女人来。
夏香阿姨也曾经多次试探过我有没有意思找女友,她和其他的邻居们一样并没有对我和修远的关系往歧义的方向上想自然也以为我和修远都是单身的状态。但是几次下来见我都没有回应的意思便做了罢。但我知道她是真心真意希望我能够获得幸福的。
“没有啦,可能是过去的大学同学来看望我而已,阿姨你不要乱讲啊。”
我有点窘迫的笑起来。
“哎哟,还害羞呢。小夏也老大不小了。有个女朋友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嘛。阿姨看那个女孩子挺好的,人也很文静,说起话来又温柔又动听。挺配你的哟。傻孩子,机会来了就要好好把握可不要轻易的放弃了。”
夏香阿姨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眼里满是宠溺,仿佛我就是她的亲生儿子一样,这样的感觉真好。
“谢谢夏香阿姨,我知道了。”
怀着疑惑的心情踏进店子,店堂里那名女子背对着我正抚摸着木椅上的王子殿下。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背后,浅蓝色的套装衬托出她纤细妙曼的身姿。
记忆中除了她再没有别人拥有如此纤丽的背影。
“美惜姐……”
女子闻声回转身,一张白皙的俏脸略显憔悴,一对盈盈秋水的眸中蒙着一层化不开的忧愁悲伤。普通男子见了定会立刻生出怜惜的情绪,林美惜便是那种只消一眼就能让人打从心底里涌起怜爱的伊人小鸟。
“依夏。终于见到你了。”
她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望了一眼我手中的篮子和里面的菜色,不禁柳眉轻颦。
“修远他最喜欢喝鲫鱼汤,要烧得咸淡适中,不能放太多的盐多了会燥,不能放太多味精,修远对那种钓鲜的调味料很敏感。鱼要放锅里多蒙一段时间,但是小心不能过烂,时间都要拿捏的恰到好处。这样煲出来的鲫鱼汤才会可口营养。
过去一直都是我亲手为他做的,现在却假手他人了。”
修远的前妻突然出现对我来说绝对不是一点点的震撼,原本我就对美惜姐抱着强烈的愧疚和自责,是我夺走了她的丈夫以及本该属于她的幸福,是我破坏了她的家庭砸碎了她的美梦。在她面前即使被生生凌迟也是我罪有应得。面对她充满责怪和幽怨的眼神,我几乎抬不起头来。
“我见过修远了。”她轻叹。
我心头一惊,抬眼看她。这意味着什么?她想夺回她的丈夫么?如果真是这样,如果修远回心转意要跟她走的话,那我能不能厚着脸皮恳求他为我留下?我能不能不知廉耻的继续挽留下这份原本就已经不够坚定的爱情?答案已经很明显,不能,是的,如果修远选择离开选择回到美惜身边,我除了放开手看着他走以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你不用露出那么害怕的表情,修远绝对不是一个不负责任像钟摆一样飘来荡去的男人,他当日既然能够毅然决然的放弃和我的婚姻以及庞大的财产继承权跟着你离去,他就不会轻易答应我的请求再回到我身边。如果他轻易就回头的话,那么他也不是我所深爱的白修远了。呵,其实我倒希望他此时此刻能够不负责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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