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将手肘往扶把上一搭,斜过身子半撑着下颚,目光静静扫过跪与地上的鹭南,一言不发,却是不说平身,不叫鹭南站起来。
君臣之间这样一跪一坐僵持了许久,鹭南眼珠动了动,正欲开口,李舜却突然哼笑道:“鹭南最近胆子倒是愈发的大了,连万安宫也胆敢硬闯,你是哪根筋又搭错了?在联面前撒泼也得有个限度吧!”
听李舜语调,他的怒气倒是较之前平息了不少,鹭南心念一转,有些后悔起自己刚才太过鲁莽,什么事都没弄清,怎么就好似中了邪似的在皇上面前犟起来,同皇上杠上与要回若宣压根一点好处也没有。
“皇上息怒,臣是因为太过担心发妻才会这样鲁莽,只是臣的妻子若宣现在四处都不见,不知却是被何人掳走,臣想着会不会是皇上听臣说了若宣的病情,一时担心,将其接进了宫中……”
“就为了这样一件完全是爱卿你凭空想象之事,竟然叫你不顾君臣之礼大闹万安宫?那若是朕哪天杀了汝妻黎若宣,你是不是就要干脆造起反来灭了朕?”
李舜眉毛轻兆,轻蔑而恨怒的反问鹭南,语气听起来还算平和,但此等罪名若是硬要扣下来,那就是谋反。
“臣不敢,臣糊徐,臣该死!但臣恳请请皇上体谅臣一片爱妻之心,若是内子此刻真的身在在宫中,还诗皇上放她回家……”
鹭南深知在这件事上与李舜纠缠下去绝无好处,可是又不能因为李舜扣下造反的帽子便轻易退缩,只能硬着头皮不依不饶的询问。
对于宝宝与李舜之间的纠葛,他也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若宣八年前出宫,虽是他亲自去向李舜要来的,却也是李舜本意,发生了一些事叫李舜要将若宣匆匆送走。
成亲前一夜,若宣莫名其妙的受伤,肩膀上的淤青自不必说,而手上据若宣所说的那个‘不小心’造成的刀伤,伤口的绑法很是特别,打结的方向一般人往内,那个确是向外。打出的形状也似曾相识,让鹭南想起而很久以前自己受伤,李舜为他绑上伤口,用的也这样的绑法,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能说明什么?说明李舜曾经在若宣成亲前一夜出现过,若宣还因此受了伤。
但事情的原尾究竟如何他却无法理清,也不愿去询问,只要若宣不说,他永远也不会开口强求若宣解释,平白增添若宣的烦恼。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层不清不楚的关系,鹭南才对若宣的消失变得如此敏感,因为他害怕皇上会因为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作出一些叫他无法掌控的事。
“呵,宝宝的确是朕命人接进宫的,原因确如爱卿所说。太医为他把了脉看了诊,发现宝宝病得不轻,腹中绞痛气血亏虚,联已命太医为他开了方子服下药,送回安家去了。”
李舜竟然这样轻易就承认了把若宣弄进宫的事情,还将一堆子虚乌有的事情娓娓道了个干净,鹭南惊讶抬起头,丝毫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问出若宣的去向。
想来是皇上猜测若宣生病之事是假,明着说无所谓,暗地里却派了人去给若宣看诊,若宣聪明机警,早早吃了巴豆,所以才能查得出病症的吧!
“这么说小宣已经回到安家了?”
“是你一股倔劲儿,太急着上朕这儿来要人才会和宝宝错过的吧!现在要问的已经问完了,鹭南是否还不相信,非要掀了联的万安宫?”
“臣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胆大包天,倒像是个什么都敢做的主儿!也罢,看在你爱妻心切的份上,朕便饶了你这回。”
李舜大言不惭,明明是作恶的人,却硬生生叫他掰成了个被冤枉的角色。
实际上鹭南等在万安宫外的时候,若宣还一直呆在李舜房里,经过他们这段子唧唧歪歪的对质,若宣他人早就叫李舜命人从别处送出宫,送回安家去了,就算鹭南此刻将万安宫翻个底朝天,也休想找到若宣的一丝踪影。
送回去便送回去了,反正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鹭南辅助朕治理江山有功,朕又素来听闻若宣帮助夫君一同查案之事,若宣这等烈性女子,称得上是女中豪杰,日前由于鹭南正式成婚,朕想着,似乎也该赏赐他给名分了。”
李舜微微笑,眉尖轻挑,开始下套。
“小宣不过还是个小孩子,查案也不过是为了好玩儿,女中豪杰实在是皇上谬赞了,臣不敢为她要什么名分赏赐。小宣淡泊贪玩,想来也不会奢求封赏,皇上的心意微臣心领了。”
鹭南一肚子狐疑,不论李舜想要怎么个赏法,还是应该一概拒绝得好。不过要是他能轻易回绝掉,那李舜这个皇帝也算是白当了。
李舜丝毫不理会鹭南的回绝,笑得愈发灿烂,若是鹭南这时抬头,必定会看列李舜眼中满是奸计得逞的得意洋洋。
“鹭南过谦了。实际上朕因为当年将她许给你,却又没有给你们门当户对的名分,想来是叫你们受了不少蜚短流长,这些年叫朕很不安啊!这个赏赐是早该给的,就不必推辞了。”
鹭南僵着脸,还在想方设法回绝掉皇帝的好意。
鸢儿跪在一旁,眉头紧蹙,就他个人的感觉来看,若宣在他们硬闯进殿的时候分明还是在的,李舜却说是因为他们太急而与若宣错过,这不分明是在扯谎吗?
若宣人就在这里,李舜却不让她出来,避而不见,之后又把人送走,只能说若宣被掳进宫中的原因绝不是李舜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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