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想着如果同辈之间可以解决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这件事还要惊动到他舅,如此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太可行,但是除此之外他又别无他法。最终还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哥,你知道我不想惊动长辈,就想帮帮朋友而已,如果您可以解决,就尽量别告诉你爸了,告诉你爸跟告诉我妈没什么区别了。”
闫溪水笑道:“嗨!看把你给吓得,好吧,一世人两兄弟,哥哥尽力。”
“谢谢哥。”胡言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说实在,胡言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真的不想靠家里。他当年因为自己性向的问题已经和他爸吵翻了,大学四年一直没回过家,只断断续续地和他妈妈保持着联系。他爸爸是那种思想保守的老教授,家里出了个让自己觉得脸上无光的儿子,自能怪自己家门不幸。
犹记得当初他爸听他说出心中的困扰时,他并没有得到他所期待的理解与宽容,而是换来了两个响亮的耳光。那时候被打昏了的感觉和耳边的蜂鸣,胡言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高中时期真的是胡言最难熬的一段日子。幸好他妈和他爸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她给予了胡言最大程度的理解与宽容,用她自己的方式去爱着他,保护着他。胡言觉得要不是有他妈妈,自己现在要不就是变成了一堆灰烬,要不就是蹲在了监狱里面。
特殊的人生经历让胡言深刻体会到独立的重要性。只要自己有能力,才能创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才能得到他人的尊重和爱护。
只不过,他的运气有点背就是了。情窦初开以来,他并没有遇上和自己相同的人,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错爱,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心碎。他的圈子很小,但直到上了大学、甚至工作之后,他也不愿意去开拓那些未知的领域。以他的条件,其实也不乏对他示好的同道中人。可是除了成恭之外的人际交往,他都是点到为止,绝不越出雷池一步。但偏偏,他就是鬼使神差的将这碰瓷儿骗子的烂帐扛自己肩上去了。他究竟图什么呀?
果然还是运气太背了。
胡言将手机扔在桌子上,又往大班椅里一靠,然后懊恼地闭上眼。
【09】
此时是傍晚五点。一个小时前,成恭终于受不了心不在焉的胡言,然后强制性地要求他提前下班回家休息。成恭说的话,胡言不敢不从。他下了停车场,本想将车开回家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停车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协和医院门前。
该不会撞邪了吧?
虽是这么想着,但他还是锁好了车,轻车熟路的上了住院部七楼。
他站在门前,鬼鬼祟祟地往里瞧。只见吴用此时正一脸流里流气的,不知道和他外婆在吹什么牛,而那位依然戴着红色毛帽的老人此时正笑着,脸上堆起的皱纹上写满了喜悦。
记得今天上午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并不是太好。是的,他就是来看看那老太太情况有没有好一些的。可如今看来,老太太气色不错嘛。难道老太太是不想吴用担心才强颜欢笑的吗?可是看着也不像……
胡言慢慢直起腰,又往里面瞟了几眼才转身离开。
他回到车子里,一扣上安全带就接到了闫溪水的电话。
“哥,闫领导怎么说?”
闫溪水说:“没有请示闫领导,哥哥我尽了最大的能力给那帮人施加了压力,也不知道缉毒队的闫队威力如何?”
胡言说:“哥,弟弟真谢谢你。你这样儿帮我,没问题吧?”
闫溪水也笑道:“能有什么问题?他们这是犯罪!除暴安良是咱警察的工作啊,你哥我不就是公事公办而已吗?”
胡言忍不住笑着说:“缉毒的去管这些?”
“嗨嗨嗨,你小子有完没完?”闫溪水说,“记得迟些请我喝一杯啊!”
胡言应了声是,又说:“等我办好这件事,立马的。”
闫溪水说:“行,那先这样儿,哥哥给你保密。”
胡言再三道谢才挂了电话。这么说,现在就差刘福海联系自己了,就是不知道那边能降多少,数目太大他可拿不出钱来。他将手机放在一边,扣好安全带刚想发动车子,眼角就扫到医院大门那边闪出一个熟悉的影子。
吴用夹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丝毫没有发现胡言的车子。
混球儿,都坐过这么多次了,还没记住他爱车的样子,实在过分!
胡言发动车子,悄悄跟了上去。当初他特意对吴用说车子不是自己的,是想给对方制造出一种‘我其实很穷’的假象,但是摊上吴用那些事情之后,他也没有特意去解释。他一路锲而不舍地跟着吴用,本来可以叫他上车的,可胡言不知怎地,总觉得心里窝着一口气,就这么和他较上劲儿了。
目的地是一个建筑工地,建筑队正加班加点的工作,四周乌烟瘴气。
胡言找个地方将车停了,跟着吴用走了进去。和吴用接头的是一个戴着安全帽的中年男人,胡言站的地方太远,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在动,却不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胡言趁着天黑,轻手轻脚地跑到一堵离他们不太远的砖墙之后。
只听吴用用哀求的语气说道:“李哥,真的不能再通融通融,给我宽限几天?”
被叫李哥的男人说:“阿用,真的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工地现在多缺人手,我也只是个小小的包工头而已,你别让我难做啊。”
吴用依然不肯放弃,低声下气地说:“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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