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抱起那件狐裘,在蘸了糖浆的地方,小心翼翼的亲了一口,轻声呢喃:“一梦二十载,顾恽,你…别让我…等太久……”
三日后,殿试金榜放出,一大早,赵全就接到了一个听起来匪夷所思的命令。
天不大亮,赵全的房门就被人叩响,他将眼睛掀开一条缝看了眼窗口,还是一片浅灰,当下捂住被头不欲搭理,想吼又不敢,邻着是主子的卧房,只能暗自怒道,老子是王爷的贴身小厮,是有身份的人,不是随便任人差遣呼和来去的,找人跑腿的,滚蛋!
门外的人大概感受不到他深深的怨念,执着的敲,赵全气呼呼的掀开被子一步跳下床,鞋子都顾不上剎,就想奔过去拉开门给来人一个拳头瓜子,他面目狰狞右手高抬的拉开门,然后结实的吓呆了。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家主子赵子衿。赵全被吓懵了,扬起作势打人的手都忘了放下来,他好不容易调整好表情,谄媚的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接着又被他主子一句轻飘飘的话给累了个魂飞魄散。
门口的赵子衿照旧用他那种奇慢的语气说:“赵全,去,看下金榜。”
赵全摸不着头脑的问:“爷,啥?金金金…榜?”
赵子衿颔首,道:“金榜,看有没有一个叫顾恽的人。”
赵全完全呆掉了,以至于他甚至完全忽略了他家主子无比正常的语气和神情,懵头懵脑的点了头,然后看着他家主子芝兰玉树的一转身,狐毛大麾在空中挥出一道飘雪般的弧度,不见了。赵全大开着门在门口呆了一炷香,掐了掐手痛的两眼冒泪花,一个激灵回过神,完了,主子说,那人叫顾什么来着……
可怜的小全子也不敢回头去问,于是自作聪明的决定将金榜上所有姓顾的全抄下来,直接亮到他家王爷面前,让他自个挑去。他回房琢磨了半天,咬着笔杆子冥思苦想,姓顾的,没见过呀,爷这是说谁呢?
放榜的礼部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赵全泥鳅似的见缝插针,使出浑身解数钻了进去,还没掏出纸笔,就觉得此举多余了,他在看到金榜的瞬间,就想起来,他家小主子说的是谁了。
金科榜首,连中三元,束州,顾恽。
作者有话要说: 并非是出于懒散,只不过有时实在是更不上来,但正常情况下,决不允许自己出现断更情况,菇凉们放心看,隔段日子给我点建议和批评。
么么哒劳资爱你们……
☆、第六章 朝堂异象
日日议事上奏的金銮殿,今儿个彻底开了锅,原因却不是因为皇上今日钦点封诏科举前三甲,而是近几年来空置的怀南王爷的朝位上,居然站了个人。
皇上赵愈还未来朝,早到各自站位的西原高官们面面相觑,时不时偷偷的打量怀南王赵引的朝位,然后对上目光挤眉弄眼,都成了丈二的和尚,就连心有九窍的文丞相也满头雾水。
这是,什么情况?
怀南王已到古稀之年,山河一直太平安稳,新皇也稳住了阵脚,这老头子经年南征北战风餐露宿,身体倍儿棒,可见着没自己什么事儿,就不肯委屈自己天天跑来罚站,间或听掐架的文武百官叽叽喳喳。三年前就向新皇赵愈上书隐退,在朝堂上装模作样,病歪歪的说自己年老力衰精神不济,无法胜任兵部大权,深感愧疚无法继续为国效力云云,还脸厚心黑的挤了几滴老泪挥洒朝堂。
这老头子太能装腔作势,明明前两天还见着他亲自带着他家爱妻在太清河里划了个来回,中气十足的笑声八百里开外都能听见,精神不济?鬼才信!百官们里有一半都和豪爽的怀南王爷交情极深,见状不约而同的垂下眼,死盯着各自手里的笏板,做眼观鼻鼻观心状,默念即将要上奏的事宜,集体假装聋子,至于心里揣了什么污言秽语,那就因人而异了。
崇元帝赵愈笑着挽留他老叔父,让他继续坐镇兵权,早朝就不必日日过来。可这天大的恩惠,也没能打动怀南王爷,这老头吃了称砣铁了心,死也不肯活受罪,还假兮兮的扶头做晕厥状,就是为了甩掉被人眼巴巴觊觎的重兵职权。
众人哭笑不得的同时,眼界宽心机深的元老也看得出来,怀南王爷人老人智不昏,心如明镜,他这是避免出现功高震主被无端猜忌的后患,早早功成身退,新皇赵愈虽然是赵引的亲侄子,可到底隔了辈分,不比他推心置腹的大哥赵夔,更何况,赵愈这皇位得的并不光明,怀南王心有不满,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芥蒂,到底是留下了,故而此举,甚为睿智。
崇元帝许了他之后,怀南王便彻底的淡出了朝堂,不过他一生战功赫赫,手上仍然捏着半枚虎符,以备不时之患。王府独子赵子衿有脑疾,爵位他袭了,却从不上朝办公,大家心知肚明,也就集体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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