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一大群人笑得前俯后仰的,几乎涎水流了一地。
在旁边把这话听在耳朵里的林学涛再也忍耐不住了,抄起路边一根木桩就冲了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林学涛跟一大堆人扭打在了一起,挨了一饱揍,衣服给撕烂了,额头上也青了一大块。
晚上的时候,跌跌撞撞地回到家,林学涛娘看见儿子这幅狼狈样,吓得脸都白了,还以为路上遇到了抢劫犯。拉着林学涛问东问西。
林学涛低着头,一声不吭,迈进门槛,一屁股坐下。林学涛娘赶紧从里屋拿出平时就泡着的药酒和棉花,从酒瓶子里倒了一些出来蘸上,就给儿子额头上揉着,疼得林学涛不时地皱眉头,龇牙咧嘴的。
林国庆披件单衣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时不时地拿眼睛瞟一下儿子,一张老脸铁青铁青的。
“年纪也不小了,还当上厂长了,你说说你,咋还这么冲动!尽干些没谱的事儿!跟人家打架……你还嫌最近外头的闲言碎语不够乱是不?”
林国庆嘴里闷哼着,埋怨儿子。
林学涛听得出父亲话里有话,想必这几天耳朵里也听到了些什么,自己刚刚才因为这事儿跟人干了一架,一提起这个,他就一股热血猛地冲脑门。当即就吼了起来:
“怕啥!啊?我林学涛能把手里这个罐头厂办起来,走到今天这步,难不成还怕了这点风浪?那些下流胚子爱咋说咋说,只是别让我逮着,要不然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林学涛说着,捏了捏手里的拳头。
一边,林学涛娘和林国庆都是猛然愣了一下,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印象中,自己儿子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横过!那跟原来文文弱弱的那个小学老师的形象,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老两口怎么也不明白,向来和气,与人为善的涛子,在这件事儿上,怎么变得这么敏感暴躁。
林国庆毕竟活了一大把年纪,见着儿子反应如此出人意料的强烈,心里一种隐隐不安的预感袭上心头,瞪大眼睛质问儿子:
“林学涛,你这啥时候变得跟村里那些小混混一个德性了?还学会用拳头捂住村里人嘴啦?辛庄现在都闹得满城风雨啦,不光是山杏,连你这个厂长也给卷进去了。你是无所谓,可我跟你娘,老林家却成天被人戳脊梁骨呢!”
林国庆苦口婆心地说着,把手里的烟杆子在门槛上敲得咣咣响。
林学涛埋着脸,一声不吭,屋子里气氛凝固了下来。顿了顿,林国庆眼睛朝屋外头瞥了瞥,一屁股从门槛上站起来,迈进屋里,压低嗓门,冷冷说:
“现在也没外人,屋里头就咱家仨,你就老老实实交待,到底跟山杏有没有……”
林国庆瞟了一眼林学涛娘,嘴里有些不好说下去。
“……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最终,林国庆还是吐出那几个字。
林学涛胸口急剧地起伏着,一种强烈的混合着羞辱和气愤的怒火,正在体内横冲直闯,在外头,那些村民们胡乱传说也就罢了,没想到回到家里,也受人逼问。俗话说的人言可畏,林学涛这会儿算是彻底感受到了。
虽然面对自己的父母,他一直强压着心头的怒气,尽量地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克制,可当父亲嘴里“不正当男女关系”几个字钻进他耳朵时,还是仿佛针尖一下扎得他早已经筋疲力尽的心千疮百孔。
林学涛娘糅着儿子额头的手也停了下来,虽然没有抬头,林学涛仍然能够感觉得到,娘一双目光也已经直直地盯在了自己脸上,毫无疑问,她也想得到自己的亲口回答。
一屋子的气氛紧张得几乎窒息。
林学涛避无可避。实在拗不过,不耐烦地甩出几个字:
“没有的事!”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哩!”林学涛娘息事宁人地叹着气。
“真没有?那为啥村里人把你俩的事儿传得那么邪乎?你当初开厂子,山杏她一个小寡妇的,你到底是咋把人家劝来给你当第一个工人的?还有……村里人还看见你跟山杏一块回村,她披着你的西装,里头的衣裳都烂了,精条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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