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仲漫路逃走,仲修远摇了摇头,仲漫路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孩子。
他该早已经长大,许多事情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也许这偏僻的山里对他来说已经不在适合。
对他对李牧来说,这山里是避世的场所,是他们喜欢的清静的地方。
可对于仲漫路来说,大概外面的万千世界才是他想要去见识一番的存在。
仲漫路与他们算起来已经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们身处于乱世,所看到的所经历的都是十分沉重残酷的,仲漫路虽然也曾经历过一部分,但他到底还是身在这平安的年代。
他该有不同的路可走,而不是陪他们缩在这山里喂鸭子种果树。
思索着这件事,仲修远直到晚上吃饭时分,都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洗漱完毕,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李牧问起,仲修远才想起和李牧说这件事。
仲修远把自己下午所想告诉了李牧,话说完,他静静的等待着。
其实他也不是想要听李牧说点什么,只李牧能在旁边听着他说这些,他就已经觉得很踏实。
李牧听完仲修远的话,许久没有说话。
他以前倒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些,以前他一直都想着家里的事情,想着鸭子的事情,想着果树的事,想着的都是怎么在这山里好好的活着。
他和仲修远一样,在这山里过着,反而过得更加轻松自在,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仲漫路会不会想在这山里呆着。
如果仲修远不说,他大概一直不会想到。
如今仲修远这么一说,李牧倒是立刻想起了这些。
他们这山里头住的人本来就不多,虽然因为战乱停下,有不少人回了山里头,可是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几十户人家。
镇子上倒是有不少人,但是他们住在山里和镇子上的人也不亲近。
李牧和仲修远两个人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过来的,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倒无所谓。可对于还是个少年的仲漫路来说,这几乎和他没有什么同龄人的山里,大概真的是毫无乐趣的。
仲漫路跟在他的身边也已经几年的时间,这几年来,他做什么仲漫路就跟在旁边做什么,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
如今想想他在这山里除了他和仲修远两个人,该是就没有一个朋友。
那些个长工大多数年纪也都比他大,而且大多数都是已经成家的,成天成天的围绕着老婆孩子转,和他更加是谈不到一起去。
李牧他自己没有想到这一层上,仲漫路也从来没提过。
如今这么想一想,李牧倒是觉得对他有几分亏欠了。
“不然让他去山下住吧?”许久之后,李牧才说道。
山下的镇子年轻的人到底要比山里头多,住山下,说不定他还能找到一两个朋友说说话。
李牧话说完,旁边的人过了好一会儿后,才传来一阵带着淡淡鼻音的询问。
李牧侧过头去,才发现仲修远竟然已经快要睡着。
那瞬间李牧忍不住抬手捏这人的鼻子,不让他喘气,明明是他挑起的这话题,可他倒好,自己先睡着了。
仲修远睡觉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鼻子突然被李牧捏住,喘不了气。
他伸手去抓李牧的手,抓了一会儿,没有抓开后也不躲闪,反而是伸长的脖子向着李牧那边凑去。
他把自己的脑袋贴在了李牧的胸口,撒娇似的蹭了蹭。
李牧看着这人小狗般的行径,哭笑不得,只好放了手,让这人抱着他的腰继续睡。
003.
仲修远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之后,李牧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就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
结果他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想通应该怎么办,山上倒是又出了一件事。
李牧在山下跟着关榆看鸭笼,准备让人把山里的鸭笼重新给它新建的时候,家里的长工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跟他说山里来了人。
他们这山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半年的时间热闹的得很,李牧得知消息并不急,淡定的先询问了那长工到底是什么人。
“是媒婆!”长工一脸调侃的喜色。
听了这长工的话,李牧倒也跟着乐了。
他之前就在琢磨着仲漫路今年差不多也十六了,在他们这地方有些人早都已经定好了亲家了,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去问问情况,这人就找上门来了。
得了消息,李牧连忙上了山。
山上,原本就在山上的仲修远,兴高采烈的把那媒婆迎进了屋,又跟着那媒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这才把她领到客厅,亲自倒了茶水端了过去。
要说仲漫路的事情,仲修远也是最近才想起来。
他看着坐在堂屋的那媒婆,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
都说长兄如父,他虽然没有照顾过仲漫路几年,可还是难免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你们怎么没想着在镇上去买个院子?”那媒婆把这屋子里打量了一遍之后,忍不住问仲修远。
山下有这个疑惑的人不止一个,不少人都知道他们这山里头出了个李牧,可李牧住在山里的事情也是众所周知。
别的人,就例如前几年的那秦老爷吧,有钱了都是往好的地方搬,偏偏李牧倒好,还在这山里头修房子。
这山里头倒也不是说不好,可是这上山下山的确实不方便,天热的时候或者来个体力不好的,这上山下山地走一趟,半条命都去了。
万一要是有点什么急事,那上山下山一趟,估计急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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