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久违地一起用过了早餐,亨利开始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草拟章程。
首先,他将皇权与教权在大方向上划清了界限,由此减少教皇干涉世俗政务的可能。比如“教皇无权左右帝国军政大臣的任免”“教会不可无故侵占国有土地”等。
其次,亨利梳理了许多细枝末节,以防日后希尔德布兰寻隙生事。像“教廷骑士不可与皇室亲卫发生冲突”以及“教会不得包庇罪臣”之类。
当然,他也有做出让步,至少神职人员的任免权始终还是转移过去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无足轻重的蝇头小利,为了不让整份章程看起来一边倒,他特地将这部分细碎地拆分开来,使得它饱满地呈现在文本中。
亨利一共写了整整十页纸,希尔德布兰接过随意扫了几眼就把名字签了上去。
“这么爽快?”亨利挑眉。
“收好了,这可是我的聘礼。”希尔德布兰貌似郑重地把他交到亨利手上。
亨利扫了他两眼,也不说话,只嗤笑一声便拿过新的册子继续写起来。
“还有?”
亨利奋笔疾书了几行才淡淡道:“礼尚往来是基本的礼数,既然你这么大方,朕自然要给你回礼。”
希尔德布兰支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他,刚才亨利硬是让他多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是以他们现在正并排分坐着。不过这并没有让他的目光减去多少热度。
亨利努力让自己在这阵灼人的目光中保持镇定,手上的羽毛笔不像在纸上滑动,倒似搔刮在他的心头。自昨日起便解除了冰封状态的心房虽然依旧坚韧,但被他这样看着怕是抵挡不了多久。
隐藏在宽松衣袍下的下身已然有些微微抬头了。
好不容易平定下来,亨利发觉自己写错了一行字。只见上数两行的文字间平白冒出了一串前言不搭后语的字符——
不许看朕。
希尔德布兰见他神色有异,不由凑过来看了一眼。
亨利立时挡住,并用力把那串字母划掉。只可惜希尔德布兰向来目力极佳,早在他挡上之前就瞥清了纸上的内容。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亨利只得草草收尾把册子丢给他:“好了。”
希尔德布兰一把接住,却没有马上翻阅,而是先扣住亨利后颈把他拉过来轻轻吻了吻。亨利半阖起眼,反客为主地吮住他的下唇咬了一口。
视线和唇瓣相触一瞬,却都没有深入,很快就分开了。
末了,希尔德布兰的视线又在他脸上绕了个圈,待把他淡然的神情收归眼底后才打开手中的册子。亨利自从重新接纳他之后就一直没什么表情,似乎还没想好要用什么样的面貌和自己相处。
不过,相信他会慢慢习惯的,但愿很快就能再次见到他真心的笑容。
在希尔德布兰浏览册子上的条例时,又轮到亨利支在一旁看他,他只是想知道当他看见这些条约之后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不许干涉朕的政务……不许对朕抱有欺瞒之心……不许强迫朕做不喜欢的事……”希尔德布兰逐字逐句地将条约轻声念了出来,他的神情一直十分平静,直到最后语调才有些微微上扬,“未经朕同意不许进入朕房间?”
亨利颔首道:“有问题?”
希尔德布兰意味深长地说:“我以为那会是‘我们的房间’。”
“你不能一直住在皇宫里。”
“为什么?”
“你分明知道,”亨利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这不合适。”
“不,是大家都知道,对于一些不合适的话他们应该做到缄口不言。”希尔德布兰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把册子翻回去询问别的,“不能欺瞒你是指无论任何事?可是这样会减少很多情趣,因为我总想给你惊喜,让你开心。”
“也许一个真正称职的情人无需采取欺瞒的手段也能给人带来惊喜,你觉得呢?”
希尔德布兰若有所思:“看来我还要继续学习。”接着他又指向另一条,“不能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但如果那是为了你好呢?比如你总是挑食,作息有时也不规律,还有在床上的时候你明明是喜欢的却总说不要……”
亨利终于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全部包括在内!”
“好吧,”希尔德布兰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会努力让你承认喜欢的。”这下他终于没有问题了,再一次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亨利心满意足地收起册子:“希望你能认真遵守,不然朕可是有处罚措施的。”
“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其实亨利不过就是这么一说,具体细节他还没想好呢,“走吧,陪朕练剑。”
希尔德布兰起身跟在他后面,意有所指道:“那我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了。”
亨利轻嗤一声,没有回应。
今日不像昨日那般大雪封山,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落到身上,虽然并没感受到多少热度,心却仿佛渐渐变得柔软。
卡诺莎城堡原是一位伯爵的资产,后来不知怎的落到了希尔德布兰手上,这位伯爵偏好剑术,是以城堡里设有一间专门用来归置各国奇兵的收藏室。
亨利挑了把重量稍轻的,虽然他伤在左臂并且伤口已经愈合完全,但早上醒来时他发现希尔德布兰昨晚似乎一直握着他的手睡,再加上方才又写了不少字,是以手腕还有些酸胀。
希尔德布兰倒不挑剔,随手拿了把离得近的就和亨利一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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